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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婚宴

  • 作者:粉色拖拉机
  • 发布时间:2023-03-15 20:01
  • 字数:2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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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回宫了。”萧赫晏转身,没走几步又顿住,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咯吱响,他一记冷眼扫去,道:“往后你见着她,须与下人们一同尊称她一句宁夫人。若再让本侯听你叫她本名,本侯不介意替宫里除掉一个不称职的奴才。”

说罢,萧赫晏扬长而去,吓得嬷嬷手脚发软。

她望着逐渐走远的淮南侯,心中大惊。

人人传淮南侯不喜此女,可这般袒护怎会是不喜?分明是疼爱得紧呢。

晨雾散去,京城落起了绵绵细雨,院子里的桂香淡淡,揉进了雨水中,沾湿了青苔石阶。

白格睡得迷糊,听外面有人轻敲房门,她蹙着眉翻了个身,以为又是嬷嬷,不管不顾地又要睡,直到门外传来萧赫晏的声音,她吓得一激灵坐起身来,像极了一只竖起耳朵听动静的幼兽。

“宁梓熙,快些收拾出来,爷在门外等你。”

语毕,萧赫晏听着屋里手忙脚乱的动静,心里边嫌她冒失,嘴角却是勾起,他抬头见那屋檐上滴坠的微湿细雨,忽得觉察到哪里不对。

宁梓熙是他的妾,他为何下意识地觉得自己需要回避?

身后响起门闩抽动的声音,萧赫晏侧过身去,对上了那双惺忪杏眸,她的墨发披散着,遮了大半张脸,看上去又乖又软,嗓音还带着清晨未睡醒的哑意:“我不想学了,我只想睡觉。”

白格用的是“我”,而不是“妾”。

萧赫晏与她相处了大半年的时日,倒也有几分了解宁梓熙,比如宁梓熙并不喜以“妾”或者“本夫人”自称,以往宁梓熙在他跟前一直以“妾”自称,可自从二人在一起用膳后,这个妾字听得越发少了,无论是对待他还是对待仆人们,她都喜欢一视同仁地用“我”自称。

他素来是讲究礼仪尊卑的,可每每欲纠正时,又会把话咽回去,自艾菊一事后,他知宁梓熙有压住下人的气势,如今下人们待宁梓熙的举止间亦是满怀敬意,而宁梓熙恋慕于他,自是敬他,既心中有敬,表面形式做与不做倒也无甚紧要。

萧赫晏内心是这般想法,于是未曾干预,但当中缘由其实还有一丝连萧赫晏都说不清的情愫——此番行迹才符合宁梓熙。

“往后不必学了,嬷嬷已回府了。”

白格微愣,眸子立即笑得弯弯:“真的?”

“你觉得本侯是那种会同你玩笑的人吗?”萧赫晏歪头抱手看她,他今日穿了件景泰蓝印花暗纹圆领袍,以黑色绣金腰封束腰,手上佩戴的还是她上次送的织锦护腕,肩上披了一身薄薄的月白斗篷,墨发用金丝发冠束高,眉目间的阴郁不知从何时起消散了些许,如今瞧着倒有几分少年郎的桀骜清扬。

“多谢侯爷!”白格欢快地似要蹦跶起来。

萧赫晏边打量她边摇头:“好生打扮打扮,穿身端庄的衣裳,本侯在马车上等你。”

“嗯?”白格疑惑。

萧赫晏正了正色:“今日是宣安侯与相府千金的大婚之日,你动作快些,莫要误了时辰。”

说罢,萧赫晏不再停留,转身离去,走动间斗篷的下摆卷起了微凉的秋风,在空中挥舞出飒意。

经他这么一提,白格这才反应过来,她不自觉地望向那个渐远的洒脱身影,面子上捂着嘴要哭不哭地替他叹息,心底却是兴奋到狂喜。

修罗场要来了要来了!萧赫晏当真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嫁于自己的兄长吗?以萧赫晏的性子当真能忍住不上前抢亲吗?他又是会以何等眼神面对大婚场面呢?是会忍不住掩面而泣还是会发怒地甩袖离场?

白格从坐下梳妆到进入宣安府,一直在死死地按耐住这股激动,嗑了大半个时辰的瓜子不见停歇,时刻注意着萧赫晏的表情变化。

大抵是白格的打量过于频繁和炙热,萧赫晏饮了口热茶,终是忍不住地轻咳:“爷知你痴恋本侯,可如今身在宣安侯府,你好歹收敛收敛吧。”

白格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她好心照顾他的情绪,萧赫晏倒好,自恋的毛病又犯了。

白格气得斜他,侧了侧身不再看他,没过多久,院外传来哄闹声,只见众人簇拥着新人入府,她反手把余下的瓜子放回碟中,拎着裙子跟着凑近瞧。

周羽嫣头戴金丝点翠镶玉镂空凤冠,身穿孔雀绿喜服,以团扇掩面正款款走来,她身侧的男子面如玉冠,青丝半系,下颌弧线优雅而流畅,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正偷偷瞟看周羽嫣,笑得温润,藏着不易察觉的腼腆。

他们在满席宾客和欢闹孩童的注目和掌声中缓缓步入正堂,白格的视线随之看去,这才注意到了坐在高堂之上的女子,女子的那双眸子与宣安侯极其相似,这令白格一瞬间便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白格原以为公主出场皆是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神色中外透着高权者的倨傲以及对众生的睥睨,亦如萧赫晏第一眼见她时所流露出来的不可一世,然而这位芙喜公主的眼神却是亲和,鬓发斜插金莲簪,容月碧娇国色清,她此刻眼里正噙着泪花,轻掩着嘴角,望向那对璧人的目光温柔又慈爱。

白格顿时生出几分恍惚,因为她无法将这个人与心中所想的公主形象重合,眼前人当真是那个因一个不喜的面首而迁怒于无辜新儿的公主吗?那日她当真是因为不喜萧赫晏而故意缺席的吗?

白格的脑海冒出了那句被自己忽略良久的话,此刻却像蟒蛇般盘踞心口:若不是公主仁厚,你早已成一具尸体了。

所以……事发那日萧赫晏其实是对她动了杀心的,不过被公主阻拦了下来,后头亦是公主逼他娶了自己。

公主是在怜她失了清白?毕竟若自家幺儿不娶,往后难嫁不说,恐这一生都要遭人诟病;亦或仅仅想找萧赫晏的不痛快?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赫晏所在的座位,萧赫晏亦在注意着堂内,神色寡淡如水,没一会儿他又垂眸去抿茶,整个人犹如被隔绝于这片欢闹喜庆的氛围之外,挺立的脊背隐隐透着疏离的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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