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啊……”琳姐轻道了句，没再说话。
“我就觉得，我挺不想和他走近的。”明俐垂眸，拿起琳姐手里的铲子帮她在锅里翻炒了下。
“还有件事，”明俐道，“我最近心里，很不踏实，特别特别不踏实。”
“怎么？”
明俐张了张口，但没说出来话，她没想好怎么说。小齐那件事让她心里变得很怪异，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但她没有。
“没事儿，”她轻描淡写地掩过呼之欲出想倾诉的心情，“我就是最近夜熬多了，可能是猝死的前兆吧。”
琳姐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说什么呢！你才几岁，明俐，你才几岁？你说这种话？这也是能说的吗？”
她突然的火气让明俐心生委屈，她敛下眼睫，嗫嚅着“噢”了一声。
琳姐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看她，摆着手说：“上次你带来的琴我没收起来，一直放在柜台后边儿，玩去吧，别在这儿碍我事了。”
明俐快速眨着眼，眨掉眼底的红色，走了。
琳姐在后面张开口，声音不高也不低，正正好让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明俐也能听见。
“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俐俐，你有自己的判断和决定，尽管有时候会犯错，但是圣人都说孰能无惑，你只要能对自己负责，就不枉活着这些年了。”
明俐脚步一顿，一身反骨：“怎么文邹邹的，下次说人话，我语文不好，听不得鸡汤。”语毕连忙脚底生烟跑远了。
“去你的鸡汤，姐还没给你炖呢！”琳姐在背后笑骂着。
*
林周鹤半天不见人回来，戴好口罩帽子下了楼进了厨房，问了琳姐才知道明俐大概是去了后边的露台。
他缩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接近，看见了明俐削瘦的背影。
她真的很瘦。林周鹤倏地想到。
明俐坐在摇椅上，长发被她拨拉到后背，宽大的短袖袖口空了一大截。她抱着一把木吉他，坐在晃晃悠悠的摇椅上，和着淅淅沥沥的，嗓音飘了过来。
“你看我一身傲骨……就要想折我身段……”
她唱歌很好听。林周鹤意外地注意到，倒不如说她的嗓音真的适合唱歌，上天赐予的天赋。
她唱着歌，忽地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她回头，看见林周鹤双手环着胸，依靠在门框上。
“好听么？”
“很好听。你还会弹琴？”
“上音乐学院，不会弹琴的都要被赶出去的。”明俐半开玩笑道。
“怎么没见付程说过？他知道么？”
“他知道，但没见过。”
“你告诉他的？”
明俐撩起眼皮，不解：“不然？为什么这么问？总不能他会读心术吧。”
林周鹤笑音模糊在喉咙里，散在这黑夜。
“行，还挺会炫耀。”
明俐辩解：“不是炫耀。”
“那是什么？”
明俐平淡道：“我喝醉了清醒但话多，就是没话找话我也得说。”
林周鹤笑着：“没话找话？”
明俐自觉失言，不再吭气，也没再弹琴。
“这会儿怎么不说话，怎么不没话找话了？”林周鹤问她。
明俐无语：“……我没喝醉。”
“喝醉了才会主动和我说话么？”
明俐眨着眼睛：“为什么要说话？就因为我张了张嘴么？”
“……”
大概是他无语的表情过于好笑，哪怕隔着口罩明俐都能想到。她没忍住笑出声。
“行，”林周鹤妥协，“其实是我想唱歌了。”
“你唱。”明俐很好说话，却见林周鹤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怀里的琴。
明俐默默抱紧了琴，林周鹤有些意外：“这么宝贝？”她不置可否。
“那你来弹？”
“非得要伴奏么？你个歌手不能清唱一下吗？”明俐怼他。
“今天的心情是想要伴奏，通融一下。”
林周鹤走近，从口袋里拿了包软糖，葡萄味的，“贿赂费，通融一下。”
明俐手向后伸，拿到了软糖，转而拨了一下弦，是接受的意思。
“不准挑，我弹什么你唱什么。”她忽然凶巴巴地命令着，林周鹤自然说“好”。
明俐拨弦，很简单的调，是小星星的调。
林周鹤没忍住：“你在外面弹这个曲子你们音乐学院不会把你赶出去吗？”
“要你管！说了不准挑，”明俐其实是故意的刁难，她有些恼羞成怒，“这是世界名曲。”
林周鹤直接唱了出来，唱的是英文的：“twinkletwinklelittlestar，howiwonderwhatyouare……”
“……Asyourbrightandtinyspark（因你聪伶浅光领）
Lightsthetravellerinthedark（照亮旅者夜中行）
ThoughIknownotwhatyouare（我仍不懂你何物）
Twinkletwinklelittlestar（一闪一闪小星星）……”
明俐左手变换着和弦，右手一下一下地拨着弦，还能用脚点着地把摇椅晃起来。
她抬起头，望向乌云层层叠叠的雨云。
今天没有星星。
明明是一曲终了，她却又弹了一个小节，在林周鹤微微愣住的诧异的目光中，她的嗓音显得清醒又迷蒙。
“Butthestarsarehidinginclouds（但星藏于云中处）
Howcantravelerswaybackhome（旅者该如何归家）
Twinkletwinklelittlestar（一闪一闪亮晶晶）
……”
她最后结束于一个琶音，吉他余音绕在他俩周围。
“Pleasetellme……”她最后用喃喃的语气轻说：“……tellmewhaticanown.(告诉我我能拥有什么）.”
林周鹤心猛地一悸。
夜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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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写的Ps：
前大半段小星星是引用原曲，后半段自己写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当然我不信会有）
一开始明俐唱的那句中文歌词也是自己写的，还是那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