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俐在工作，林周鹤给她发微信：我去录节目，这两天不能一起吃饭了。
明俐手一点：嗯。
林周鹤：？
明俐对着这个问号出神。该说些什么呢，与其说是早该料到还是事已至此呢。林周鹤这种顶流肯当陪她吃一顿饭就该是她祖上烧高香了。
明俐回：我的意思是，不要紧，我吃饭很随便，等你回来再说。
体面的成年人，明俐在心里夸着自己。
和林周鹤吃了几天的饭下来，这只小狗的嗅觉和味觉都很好，她大方地承认自己的胃很满足。
眼下林周鹤要去录节目，她一开始还担心过近的交往会阻碍她的事业心，但现在分离的两天就像给予了她冷静期一般，给她时间让被阳光晒温了的心冷却下来。
两天也能养成一些事情。二十一天养成的那个叫习惯；短短的两天让她产生的行为，她更想把它称之下意识。
眼下这个“下意识”似乎要终止了，她就像有戒断反应一样的稍稍有些失落，但影响不是很大。
林周鹤：能不能别随便自己，钱是挣不完的，每顿饭吃到胃里的才是自己的。
明俐：我，缺，钱。
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久，但没有一条消息发过来。
好像被误会了，但她懒得解释。明俐坐在椅子上，靠着靠背一晃一晃，晃来了一条消息。
林周鹤：两天后见。
明俐发了个“咖啡”的表情过去，紧接着两人就没了消息。
后来的两天，林周鹤会给明俐发消息，但也只是在饭点给明俐发自己在节目组吃的“豪华盛宴”，明俐自然地以为这个少爷在和自己炫耀吃的有多好，随后像赌气一样甩过去自己在食堂吃的全素宴，收获了林周鹤的六个省略号之后满意地丢掉了手机。
*
江城这两天的天气阴晴不定，第一天是艳阳高照第二天下班之前也是无敌好天，但偏偏到了明俐下班的时候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明俐忽然觉得有点饿了，本来准备打开外卖软件但一连来了好几个客户让她忙的晕头转向，甚至连点外卖都被搁置了。她抬眼看，有一条消息弹窗：在？
明俐以为又是哪个来买票的客户，也没细看备注名：在～需要什么？
对面回了个问号，然后就没了下文，她心想着自己还没报价呢这个客户就跑了吗，然后一看备注——林周鹤。
嗯？
谁？
林，周，鹤。
好样的，明俐发过去一个句号。
林周鹤：……哪个等着你语气这么好的服务？
明俐接触林周鹤几天下来，现在已经很懂如何哄人了：最近只有你一个客户。
坐在保姆车上的林周鹤低笑了声，很受用，接着发：行吧，晚上吃了什么？
明俐忽地意识到林周鹤晚上没给她发他的“皇家盛宴”，摸了摸肚子这会儿饿劲上来了，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少爷肯定是灵感耗尽了找不到东西吃了，准备从她这儿找灵感。
明俐晚上没吃东西，脑子里想了一大堆吃的，但她不想给林周鹤提供菜单：吃的随便。
林周鹤没回了，他看着前方漆黑的路却因红色车灯格外亮堂，慢声对司机吩咐了句：“开快点，回公司。”
“哪个公司？”司机问。
林周鹤说：“我的新公司。”
*
明俐外卖都点好了，点了一份三明治，一如既往的打发式吃饭。她这会儿忙完了，于是餍足地看着手机界面上骑手的距离一点点和她缩短，一边听着窗外的雨声一遍享受着只属于她的安宁。
骑手和她离的越来越近了，明俐犯着懒，在外卖软件上给骑手发：送上楼，保安不拦，谢谢。
紧接着她听见了徐徐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无人的走廊回响。
她在心里先是奇怪居然来的这么快，而后默默腹诽着这个骑手过于慢条斯理了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客户已经快饿死在雨夜了。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叩响，简洁的两下，格外绅士。
明俐奔着去门口，拉开门的那一霎那，看见了林周鹤的脸。
他衣服上带着水汽，发尾还有些潮。他和她距离太近了，近的让明俐能闻到他身上的消弭不尽的苦橙香。
他举了举手中的车钥匙，在空中晃了两下，一双黑眸含着笑说：“你好，你点的不随便已送达。”
她刚冷却好的心像是又自燃了，‘下意识’变成了某种不知名的‘意识’。
*
“不是明天才回来？”明俐伸手拿下他的车钥匙，看着他另一只手闲闲地用手指勾着属于她的那个三明治外卖，“你把我的外卖员打劫了？”
“是安全意识比较高，这么晚了让外卖员进大楼，如果是个坏人，你准备单打独斗和他硬刚？”林周鹤瞥了眼她披在身上的蓝色外套的细胳膊细腿，又慢腾腾地说，“录制结束了，想着也许有人可能正不好好吃饭准备吃‘随便’，我准备带她去见见世面。”
“谁啊？”明俐捂耳装聋。
她刚刚刷到了他超话的路透，他晚上八点才结束录制，这会儿是晚上十点，是一结束了录制就来找了她吃饭么。
“准备吃三明治的那个人吧。”林周鹤说。
默默攥紧了手里的车钥匙的明俐：“……”
她转移话题：“所以吃什么？”
林周鹤抬了抬下巴，语气懒散却认真：“不是在你手里了么？你决定。”
*
明俐确实饿了，这个时候再拒绝多少显得矫情。但等扣上了安全带的时候才发现：不对，这么晚了，还有什么饭店是开着门的？海底捞么？
她看着正在车外面打电话的林周鹤，转了转眼睛，又乖巧坐好。
确实有个想去的地方，今天确实有点时间。
而此时正打着电话的林周鹤正在接受经纪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干嘛去了？”经纪人问。
林周鹤拖着调子答：“回江城了。”
“腿长的这么长就是给你跑的这么快的？”
“你想这么认为当然可以这么认为。”林周鹤气死人不偿命，经纪人那边气到心梗，“所以，你抛下我让我去和制作组吃饭，你，不露面，自己跑回了家？你林周鹤，牛逼。”
林周鹤不吭声了，看似在老实挨骂，其实在用鞋尖点着水摊玩。
经纪人：“回去干嘛？”
“吃饭。”
经纪人没好气道：“？这边的饭是难以下咽么？”
“不是，缺个人罢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没过多解释，怕明俐在车里等的急了于是抬手挂了电话，转身上了车。
“想好吃什么了么？”林周鹤系着安全带，温声问她。
“没，这个点你认为还有什么店是开着的？”
林周鹤难得动作一顿，面上有些挂不住，“抱歉，忘了。”
但明俐忽然勾着唇，转头看向窗子里反射的自己翘起来的嘴角，得意的很不明显：“但我知道。”
林周鹤低低地笑了声，发动了车而后操纵着方向盘，“行，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