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比陈清早开学一天。
冯明特意请了假过来送她。
一大早上，小刘特意做了丰富的早餐。
陈清也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一同送她去学校。
李柯果断拒绝了。
她不是不想让陈清送，而是她发现陈清今天早上气色依旧看上去不太好。
昨天晚上，她听到一个很苍老的声音从陈清手机那头传来。
挂了电话后，陈清脸色就不太好看，她没问怎么回事，因为从小就知道，有些事别人说你就听，别人不说，证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那套运动服？”陈清看着一身旧牛仔装扮的李柯，疑惑问她。
“旧衣服挺好。”李柯嘴里塞着饭菜，含糊不清地回应他。
李柯意识里总觉得穿新衣服会吸引太多目光，所以她选择开学这天穿旧衣服去学校，毕竟她是去学习，又不是去比美。
“去换了吧，第一天开学。”陈清给她夹了清炒油麦菜。
李柯夹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低调挺好。”
陈清:“……”
就这样，李柯穿着旧衣服坐上车。
开学的日子，路上背着书包的初中生还挺多。
小县城对电动车管控没有那么严格，很多离学校远点的初中生，都骑电动车上学。
路上，他们还会时不时遇到并排骑车的少年。
冯明对此行为又无奈又气愤，不免嘟囔了几句，“现在小年轻，真的是没法说，骑电动车就骑吧，你别并排骑，这样多危险。”
车没能开到学校门口，在距离二十多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
校门口人太多了。
冯明说，“少爷，你在车上等我，我送她进去。”
李柯问，“冯叔，你和老师都说好了吗？”
“当然说好了，”冯叔问，“怎么了？”
“我班主任叫什么？”李柯说。
“姓左，叫左云清，清字和少爷名字同一字，他是位年轻的班主任呢。”
“我知道了，”李柯微微一笑，“不用送我进去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能处理好。”
“让冯叔陪你进去吧。”陈清不太放心。
“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处理的，”李柯成竹在胸，“只要冯叔提前通知过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这种事家长不陪同怎么行，万一……”
李柯不礼貌地打断了冯叔的话，“没问题的，我下车了。”话落拉开车门，再用力拉上，然后走到冯叔架势位置，敲了敲车玻璃。
冯明放下车窗，“干嘛？反悔了？”
“没有，你们赶快走吧，你这车好像挺显眼了。”
冯明开了一辆奥迪a8，这车在小县城，还是挺显眼的。
“送你的小天才手表给我看一下。”冯明说。
冯明昨晚下午，特意去商场了买了一块电话手表，没办法，学校不让带手机。
只能买了一个简单的能打能接的儿童手表给她，为了方便联系。
李柯抬手，拉开袖子，将粉色的，幼稚卡通的电话手表冲着冯明晃了晃。
车内陈清忍不住笑了一声。
陈清这一笑，冯明也没忍住。
李柯:“……”
“好好表现，晚上来接你。”冯明说。
李柯点头，目光看向车内眼神温柔的陈清，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心里格外舍不得陈清离开她的视线。
是啊，他明天就要开学了，按理说，今天就应该动身离开了。
可他没走？
为什么没走？
李柯不得不联想昨天晚上那通电话。
李柯是目送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她视线中才转身往学校走。
李柯上次来过一次，对这里不算陌生了。
走在红砖路上，道路平平起起，有的地方甚至都可以存半桶水的感觉。
上次来，她就发现了。
而这次来，和上次来的心境，可大不相同了。
来来往往的陌生同学，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勾肩搭背，互相推搡。
只有李柯一人，孤影走着，突然，她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
李柯被撞得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差点一开学就吃了个狗啃泥。
她还未来得及回头看看是谁，就听到了一句很柔软的声音。
“不好意思，对不起。”
李柯回头，就看到一个长得漂亮极了的女孩子，一副很抱歉的表情看着她。
“没关系。”李柯冷声说道，“走路小心点。”
女孩儿连连点头，嘴里仍旧说着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
班主任果然如冯叔说的一样，是位很年轻的班主任。
李柯和他面对面站着，听着年轻班主任的絮絮叨叨，她没听进去几句，一直盯着年轻老师的鞋子看。
年轻老师穿了一双帆布鞋，白色的，上面很干净，李柯在想，这要是在他们村教学，这鞋子坚持不了一天，就会面目全非。
不对不对……
老师穿帆布鞋吗？
李柯看了看她自己脚上的帆布鞋，黑色白底，经典款，永不过时。
陈清给她买的。
“你没有参加小升初，又停学了一年，成绩方面就先放到一边，我这里是重点班，你知道吗？”
李柯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就知道冯明办事不牢靠。”左云清埋怨了一句。
“我听冯明说，你自学了六年级知识，学的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冯明把你直接把你提上来，越过了小升初考试，我相信他对你是有信心的，你可不能给他丢脸。”
李柯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心知肚明的。
她不仅要直接越过小升初，她规划是越过中考，在跳级高考。
她要用最短的时间，走到陈清跟前。
“嗯，我会的，希望主任以后多多关照了，我不会让冯叔失望，更会为班级争光的。”李柯微微颔首说道。
左云清一笑，“有意思。”
开学的第一天，压根就不会上课。
第一天就是找教室，无论是新生还是老生，开学都要先找自己班级。
从初一到初三，一年一调动。
李柯是跟着左云清进的班级教室。
座位没有安排，大家现在随意坐车基本都是找互相认识的。
李柯找了一圈，也没有她认识的同学，正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坐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了她一下。
李柯看了过去，“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