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陈清怀里的花香作祟，还是他的温柔体贴作祟，李柯沉浸这个怀抱中无法自拔。
直到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破了这一切的痴迷沉静。
“哎哟！”楚朝嘴角一挑，“我说，陈同学，你这抱得起来怎么还难舍难分了呢？”
陌生的声音由远而近，乍一听语气斯文，语调轻柔，但却经不起细听，这人语气中隐藏着不怀好意的犀利，这不由让李柯蹙眉不悦。
陈清不好意思地将怀中人拉出，宠溺般揉了揉她头顶，回头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李柯，冯叔前段时间送过来寄养在我这里，她很可爱吧？”
李柯沉默听着。
楚朝听后喃喃自语的声调重复念了一遍名字，然后朝李柯露出和煦的笑容。
而这笑容在李柯眼里，让她产生一种极端的想法，她觉得对方是不怀好意的挑衅，甚至想上去给对方一巴掌，让他收起那副笑容和煦的表情。
而下一秒，她又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惊恐羞愧。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楚朝莞尔一笑，“你觉得可爱？那好吧，她很可爱。”
李柯听着对方勉强的话，目光犀利看向对方，当看着对方干净整洁的着装，还有他谈吐间的稳重自傲，她确定自己没有反驳的资本。
藏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拳头，这一握不免扯到手背的伤口，血液凝固住的伤口再次破裂，鲜血再次破皮而出，所幸她今天穿了黑色外套，让她藏在口袋里的鲜血，在晕染下也不易看出来。
手背传来的疼痛，似乎对治疗心口的疼痛很管用，百试百灵。
“冯明怎么会给你送个小姑娘过来？”楚朝漫不经心问，“他明明知道你身体状态，可没时间和功夫去养小孩。”
陈清道:“无妨，不耽误我，她很听话很乖。”
楚朝挑起一边眉梢，奇道:“这可不像你，我记得你不喜欢热闹，”欲言又止，“难道她是？”
在楚朝的了解下，陈铭坤好像并不是个老实人，所以……楚朝怀疑李柯是陈铭坤借口冯明藏在陈清这里的私生女。
李柯却淡漠地回应，“礼物。”
“啊？什么？礼物？”楚朝听后颇为惊诧，他觉得可能听错了，这还不如说是私生女让人接受。
因为怎么会有人把自己说成礼物？
这和说她是一件东西有什么区别。
楚朝目光疑惑朝陈清寻求答案。
而陈清在接受到目光后，也只是哂然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两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过程中，李柯也曾多次问过陈清，“我是你的礼物，对吗？”
而陈清的回答，每次都是简单的一个字，“是。”
李柯眼底还是一刹那而过失落，自始至终李柯都能理智清醒的摆清自己位置，只是她心也是肉长的，那颗心脏在冰封中努力跳动，费劲竭力。
在某一刻，她渴望有一丝温暖照进将其融化，也会不切实际的去过多索求，也许她这个人上辈子估计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情，这辈子怕是得不到救赎。
没有一个人真的把她当人看待，她的一生，注定都要烂在泥土里，无法盛开。
“嗯，”李柯平静地介绍自己，“我是被当成礼物送过来的，你没有听错。”
陈清刚才还均匀的呼吸声，在这一秒戛然而止，停了几秒后，轻轻叹息一声，又再次恢复正常，中间又是一句话没说。
楚朝脸上的表情，峰回路转几次，也恢复初见。
李柯声线生硬地问道:“谁？”
这话不知是对陈清说，还是对楚朝说。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因为它会决定你们会不会成为朋友，很显然，李柯对楚朝这人的印象，就和她此刻的眼神一样，没什么好感。
陈清反应过来，立马介绍道:“他是楚朝老师，你可以叫他哥哥，或是和我一样称呼他老师也可以。”
楚朝在陈清介绍他的同时，戴上眼镜走了过来，在陈清话音刚落来到李柯跟前，俯身打量对方。
居高临下的四目相对，气氛有些诡异。
楚朝唇角勾起，伸出一双大手，“很高兴认识你，小姑娘。”
李柯漠视，转头看向陈清，“为什么要找老师？”她并不知道陈清患有心脏病，目前无法去学校这件事。
楚朝被冷落，脸上倒也没有挂不住，他一个大人，还不至于小心眼甩脸色给小孩子看。
陈清讪道:“这个我回头和你说，”话落立马转移话题，他道:“你冯叔呢？我看他放下你开车就走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李柯说，“电话，他，爱人。”
陈清了然。
“他——”李柯伸手很不礼貌指向楚朝，“不走吗？”
楚朝被她这种很不尊重人的行为弄得有些上不来下不去。
“我下午还有课。”陈清赶紧把她手拉回来，“你先回屋休息一下，饭好叫你。”
“不用，不饿。”李柯冷淡疏离的声音让陈清听了极不舒服同时又很诧异，更让他诧异的是，就见她又朝楚朝微微欠身，很有礼貌地说，“抱歉楚老师，我刚从医院回来，很累，不能陪您用餐，楚老师用餐愉快，我就先回房间了。”说完又颔首弯腰了一下身子，然后才转身会回自己房间大步走去。
这反常的举动，让站在原地的两人愣了好一会儿。
“她，不太喜欢你。”陈清很无奈地说。
“看出来了，”楚朝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说，“提醒你一下，这小姑娘，不好对付。”
陈清对楚朝的话不以为然，他道:“抽烟有害健康。”
楚朝吞云吐雾，轻哂一笑，“你别听不进去，你再聪明，也只是个没让社会毒打的学生。”
“楚老师呢？”
“我？百毒不侵，什么毒，我一眼就能瞧不出来，甭想瞒过我。”
陈清笑了笑。
“不和你开玩笑，这小姑娘我没看错，之前一定在不正常的家庭生活，你仔细看看她那一双眼睛，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家庭孩子该有的眼神。”
陈清表情凝重起来。
“有时间，你最好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八成心理有问题。”楚朝说。
陈清目光看向李柯所住的房间方向，“这么严重？”
“我就随口一说，谁知道她严不严重，”楚朝搂住他肩膀，“我饿了，再晚，我的山楂炖牛肉就吃不到嘴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