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送儿不知道金子安又是再闹什么别扭,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酸涩问道:“夫君,你为何锁门?是不愿让我进去吗?”
过了许久,屋内才传出金子安的声音,“不是你不要我的吗?你一个人出去不带我,还离开了整整一天,现在我不想要你了,你回你的娘家去吧!”
说完这话,金子安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他正在气头上,便没有道歉,只一味的扑在有媳妇香味的被子上。
屋外孟送儿手指扣着木门上的碎屑,直到刺痛自己,才低低应了声好,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离开金家后,孟送儿一时不知到底该往哪去,回娘家是不能的,莫名的,她有些后悔说出那般肯定的话。
才几日的相处,她怎能就将一条后路斩断,即便那条后路并不怎么可靠。
可如今,她又能去哪呢?
……
另一边,孟青正眼巴巴的盯着北屋东边圈养起来的兔子。
太久为尝过荤腥,短暂的迷惑了她的心智,叫她恨不得直接抓起一只兔子就啃。
“你在这做什么?”
闻言,她扭头看向说话人,就看到昨日见过一面的女人正满脸戒备的盯着她。
沈春梅看着孟青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心里顿时升起一抹厌恶,她原本是想离这女人远远的,可她注意到这女人正盯着二弟宝贝的兔子,且还是一副贪婪的姿态,怎么都不像是看兔子可爱才看的。
她只得走过来询问一声,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这是子安最喜之物,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最喜之物?
孟青扯起嘴角笑笑,冷声道:“再怎么喜欢,不过是几只畜生,想来他也不会拿我怎么着,你来,把这兔子给我炒了。”
沈春梅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听不懂话的人,当即也硬气起来,呵斥道:
“婆母说的果然没错,不过是主动上门的妾,连最基本的做人都不会,真不知道你家里人怎么教你的!还有,记着些我是子安的大嫂,不是给你随意使唤的奴才!”
“奴才?”孟青把视线从兔子身上移开,投到沈春梅身上,“我记得你不是跟你商人家的女儿吗?父母去世还把父母积攒了一辈子财产带到了夫家,你与我又有什么差别?”
“你是妾,我是妻,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沈春梅懒得再跟这人废话,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过来,这孟青大抵是有一套自己的是非论,旁人眼中的对错与她并没有什么干系。
话不投机半句多,为了不叫自己生气,沈春梅决定离开,叫婆母过来处理这里的事。
“等等!”
孟青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大嫂,想必你也很久没尝到荤腥了吧?这样,咱们合作,就说这兔子是自己想不开撞到墙上撞死的,到时候他们肯定舍不得吃,咱们等他们丢了兔子,再捡回来偷偷吃。”
说罢,见沈春梅眉头紧皱,复又说道:“一只是不是有点少,咱们一人一只,还有几只等下次再吃。”
沈春梅看着孟青不停的吞咽口水,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责备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那是二弟的爱宠!你知不知道爱宠的含义!”
“我不知道。”孟青干脆的说出自己的意思,“反正在我眼里它就是畜生,是活蹦乱跳的肉,只有吃进肚子里,才是它最后的归属。”
莫名的,沈春梅觉得现在的孟青可能真的敢杀人,一时有些后悔孤身走了过来,这个点正是煮饭的时候,婆母应当在厨房张罗,家里的婆子应当都在厨房忙,二弟弟媳应当都在东屋,没人能注意到这个角落。
“我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能吃肉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死磕这几只兔子,你不会想一进门就失了老二的心吧?”
“心?”孟青面上扬起一抹惨淡的笑意,“这个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男人的心,即便是拿出来炒了吃,都比留在他们身上有用。”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商人家的女儿居然也懂这么多大道理?”
如今的世道是有些重农贱商的意思,但沈春梅就是不想被孟青这么说,当即黑着脸说道:“我父母怎样,轮不到你来评判,反正我要提醒的话都带到了,你要是被发卖,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他们不可能发卖我的。”孟青肯定的说道:“即便我把这些兔子全部吃掉,他们也不会赶我走。”
沈春梅不知道对方的信念从何而来,但现在她真的有些乏累,想回去歇着,“随便你,反正要被卖掉的人也不会是我。”
听着对方口口声声挑明自己妾室的身份,孟青心一横,一把推向沈春梅的后腰,看到对方脸着地,又从兔子窝里顺了只兔子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