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心里那几分愧疚在察觉到丈夫不顺着自己的一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怎么,你现在看到自个闺女攀上了金家,就瞧不起我陈云?”
“孟和同你可要想清楚,只有锦程才是孟家的根,嫁出去的女儿能有什么用,你真以为你从前没上了她的心?”
她娘说的果然没错,孟和同果然还是放不下孟送儿的娘!
陈云满脸的控诉叫旁人怎么都忽视不了,孟和同心里也气,若是陈云会拿着那银子去娘家吃肉,他怎么也不会将那十两银子放在她那里。
他有心与人理论一番,最后还是在那陌生婆子的视线下收了声,拿出杯子给人倒了水,又催着陈云进厨房炒几个菜出来,怎么说也是姑爷来了,得好好招待。
看在粮食和鸡的面子上,陈云还是闭了嘴,把儿子往孟和同怀里一塞,就进了厨房,她还盼着往后金家再送来别的东西,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王婆子忙跟着进了厨房,说着要打下手,实则是接了金夫人的命令,想看看孟送儿原本在娘家的生活……
匆忙从家中偷拿了几颗鸡蛋的孟青,推开孟家小院的门走了进来,嘴上说着是看伯伯家来了亲戚,才送了来,可她那放在金子安身上的视线,将自己的意图展现的清晰明了。
若她是伯伯家的女儿,那么现在穿着新衣的就是她了。
把鸡蛋放到厨房后,她就借着烧火的名义,正大光明的盯着孟送儿的方向,满脸贪婪之色,她还未曾穿过新衣,每回不是穿母亲的旧衣,就是族中堂姐的旧衣。
不过即使这样,从前的孟送儿过的也比她惨一些,至少她还有人送衣裳穿,孟送儿穿的衣裳可都是孟送儿娘死前留下的衣裳。
可不想,孟送儿被卖给傻子后,居然变得这般光鲜亮丽,再无半分从前灰败的模样。
饭菜尚未做好,孟家小院门前突然来了一人,敲门后问道:“王婆子可在?”
孟送儿盯着那村人看了半晌,还是走进厨房把王婆子叫了出来,拿人一眼认出了王婆子,忙说道:“金家婆子说有事要交代你,叫你现在回去一趟。”
王婆子听到这话,心中存疑,但还是跟金子安说了一声,步履匆匆的往金家走。
孟送儿看着王婆子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金子安却突然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玩意,剥了外头的包着的纸,就塞进了她嘴中。
几乎是一瞬间,那股子甜味就渗进了孟送儿心里,随即拉着丈夫的手小声问道:“为何会随身带着糖?”
金子安不明白为何媳妇在自己家还要小声说话,但还是配合媳妇,小声说道:“因为娘说今日可能会有人欺负你,叫我保护好你,我怕我跟人打架吓到你,就先备了糖。”
“从前每次难过时,只要娘喂我吃糖,我就高兴,所以昨夜我就备好了糖带着。”
孟送儿未曾想过婆母能这般带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面上带了喜意,复又问道:“你会打架?你一人能打赢几个人?”
金子安听着媳妇温柔的声音,也有了喜意,伸手抓过媳妇的小手把玩,柔声答道:“从前大哥在家时,会带我去打猎,等我学会后就是一个人去的,那时有几户人家是一起去打猎的,看准了我一个人就抢我的。”
“我辛苦打到的猎物怎么可能给他们?所以我便跟他们打了起来,他们十二人都未打过我一个人,那天是我打到猎物最多的一天,可后来娘就不让我打猎了,我还难过了一段时日呢。”
孟送儿不由得嗤笑出声,摸着丈夫的脑袋说道:“往后我陪你一同去打猎,有了伴,想必婆母便不会阻拦。”
金子安高兴,将她的手送到嘴边轻轻亲了下,“媳妇你待我真好。”
两口子贴在一起咬耳朵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孟青的眼。
一旁炒菜的陈云却是嘟囔道:“就是两傻子,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看着院里干坐着的孟送儿,陈云心里的气愤更甚,当即粗声说道:“也不知到底是从哪来的大小姐,回娘家还得有人伺候着,不仅要吃肉,还不搭把手。”
孟和同脸色有些不好,不敢看孟送儿那边,只得呛声回去,“你自个不也会娘家吃肉?丫头都嫁了出去,这是回门做客,你还要客人招待你不成?”
陈云刚想辩驳,孟送儿却起了身,“不必操劳,我们没打算在这吃饭,婆母交代我们回去吃午饭。”
一听人要走,陈云当即止了话语,补救道:“只是一顿饭,家里还是凑得出来的,好不容易来一回,一顿饭还是得吃的。”
孟和同还预备着跟陈云算吃腊肉不带他的账,问孟送儿话时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你们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