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先没有回话,只是盯着小儿子看,盼着能再有一次奇迹发生,可金子安却死盯着黄妙,仍是一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那就这么办吧,最好快些。”
夜长梦多这回事,是两边都担心的事,不用金夫人多说,孟家那边也会做到。
送走黄妙后,沈春梅才开口问道:“是娘舅家有人纳妾?”
她丈夫早说过不纳妾的,老二才刚娶了媳妇,能找到婆母这里的媒婆,想必也只有婆母娘家的人才对。
中午的时候她是听到了有人来,但那会儿困得很,要出去的心思刚起来,就沉沉睡去,连午饭都没吃上。
金夫人抬眼看向孟送儿,没从对方脸上瞧出什么不对来,才开口说道:“是子安要纳妾,就是老儿媳妇娘家的堂姐。”
刹那间,沈春梅的视线也落在了孟送儿身上,见对方一脸平静的吃饭,怎么都不敢相信婆母说的话,“娘,这玩笑可开不得。”
若真是老二纳妾,弟媳怎么可能这么冷静?
被人一直盯着,怎么都不会舒服,孟送儿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碗,开口道:“大嫂,就是我娘家堂姐要来给我夫君做妾。”
金夫人一直注意着金子安的状态,发现他再无清醒的迹象,心里有些郁闷,觉得这桌上的人都不顺眼,冷声说道:“好奇这么多干什么,当心听了太多腌臜事,养不好我的大孙子。”
注意到婆母生了气,沈春梅便止了声,没再询问,即使她心里压着无数个问题。
另一边,黄妙正满是惊恐的跪坐在一架马车内,哆嗦着身子问道:“不知贵人有何贵干?”
精贵无比的马车停在田垄上,怎么看都觉得违和,原本黄妙也只是好奇为何金家村会有这玩意,却没想到不等她上前看,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拽着她就丢进了马车。
一身玄黑华服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玉制的茶盏,吝啬到本分眼神都没落在脚底的人身上,“本王问你,这村里,可有那户人家才娶了媳妇,又要纳妾?”
本王?
黄妙心都要从肚皮里跳出来了,她今天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碰上王爷这种等级的人物?!
毫不犹豫的,黄妙倒豆子一般说道:“金家,最符合您说的人家就是金家,他们家新娘子今日才回门,过几日就要纳妾,整个村里只有他家是屋子建的最结实,好找的很。”
她可是看过话本的,若是碰到这种级别的人物,只要能讨好对方,后半辈子都不必愁吃穿!
虽然她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但想来金家就算在富有,也只是在金家村富,出了金家村,有的是人家比金家富裕,且眼前这位可是王爷,怎么都不像是对金家有所图谋的样子。
只一瞬间,黄妙心里都想好拿了贵人的赏银之后,她以后要去做些什么。
可突然地,喉咙处涌上来一股腥甜,不受控制的她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她还在担心会脏了贵人的衣服,就已经被人踹下了马车,断了气。
无人知道那架马车何时离开,媒婆黄妙的去世,也成了金家村的诡案……
可不知怎的,在黄妙死后第二日,金家村莫名传出黄妙是因为得罪了孟送儿,才会死的那么蹊跷。
一传十,十传百,就有人围在了金家大门前,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或许那黄妙就是孟送儿杀得,人群顿时炸了锅,一个二个的正义感作祟,叫嚣着要孟送儿杀人偿命!
金夫人叫人关紧了大门,不去理会门口的声音,孟送儿有没有去杀人,金家人是最清楚的,反正金家围墙又高又结实,不怕有人翻墙进来。
闹事的人越来越多,村长金井忠再也坐不住,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他再不出面,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听着村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所谓“罪证”,金井忠差点笑出声来,“金家二儿媳即便是想杀人,杀得也该是上赶要进金家门的人吧?”
“再说了,黄妙怎么都只能算是个中间人,怎么就是她得罪了孟送儿?要是得罪了孟送儿就得死,那她家里那些人早该死绝了。”
事实上,孟家的事金家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但都选择了明哲保身,没有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
“可这黄媒婆向来会做事,从未与人红过脸,若说她做过的亏德事,咱们能想起来的也就这门一件。”
“就是,从前这黄媒婆说亲向来不会有做妾的事,这头一回干,就没了姓名,不是那正房的人干的,还能事遭了天谴不成?”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要把罪名往孟送儿头上安。
金井忠实在不知道怎么与村里人解释,只得先劝人回去,又保证会进郡城报官,原本这样处理也就大差不差解决了事情,可刚有人三三两两的离开,金家大门却突然从里头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