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丝毫不顾及孟送儿的冷脸,甚至上手解孟送儿的衣裳扣子,“待会儿就叫你青青姐姐去金家,你留在家里,等你年纪到了,娘在给你指一门好婚事。”
孟送儿一把挥开陈云的手,冷声道:“我现在是金家的二儿媳,谁也改变不得,这衣裳是婆母叫人给我做的,你自称是我娘,却从未给我制过一件衣裳,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而且,从前你不是要我叫你姐姐,说自己生不出来我这么大的女儿吗?现在又觉得自己能生下来了?”
面对孟送儿的指责,陈云显得异常愤怒,“你往日整日吃的是大粪不成?是谁将你拉扯到这么大的?在金家待了几日,就成了白眼狼?你真当自己现在姓金了?敢不听我的话?”
“没有补丁的衣裳我都没穿过,你凭什么穿,还不赶紧脱下来?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现在我就叫你爹把你的名字从族谱抹去!”
说罢,顺手抄起一根柴火,预备拿它抽孟送儿。
可如今的孟送儿又怎会干站着,任由陈云为非作歹?
她现在是金家的儿媳妇,是金家的人,陈云如今管不到她头上来,于是她一把夺过陈云手上的柴火,直接塞进了烧火灶里,气的陈云脸通红。
孟青见陈云吃了亏,心生退意,但接触到对方满是愤恨的眼神,还是上前制住了孟送儿,作出一副必须扒了孟送儿新衣的姿态。
孟送儿从未想过她的继母和堂姐,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胸口的那团气顿时迸发出来,沉声道:“孟青,我的婚事你抢不走,除非我死,不然你绝对占不了我的位子!”
孟青不信这个邪,分明她比孟送儿命好,凭什么孟送儿能穿上新的衣裳,胆敢跟她辩驳,做出谋逆她心意的事!
陈云发了疯似的扑倒孟送儿,死死压住她,孟青见状立马凑了过去,伸手扒拉孟送儿的衣裳。
正当孟送儿被两人欺负之际,厨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金子安将两个碍事的女人推到一边,看着衣裳衣裳被扯破,整个胸膛漏在外头的媳妇,心疼的眼睛都红了,立马脱了自己的外套把媳妇包住。
孟青和陈云二人猛地被推开,各自栽倒在厨房的一侧,摔得头昏脑涨,虽说从前家里穷了些,但她们也从未受过这种皮肉上的苦,二人当即落了泪,还在嘴上骂着金子安不是男人。
听到厨房里头的动静,孟和同把儿子放下,就赶了过来,第一时间不是看摊在地上的两个女人,而是急匆匆的去看锅里的肉,看到肉还好好的,才放下新来,走过去扶起靠近他的妻子,又去扶起侄女。
孟送儿眼圈也红红的,她这身新衣只穿了不到一日,就被人扯坏了,即使缝补一下还能穿,但补过的就不算新衣,且这身衣裳是婆母的心意,她心里还有些担心被怪罪。
金子安看着媳妇泛红的眼眶,再看丝毫不关心女儿的孟和同,顿时有了气性,目光凶狠的瞪着孟家人。
孟和同没想到这傻子不说话都这么可怕,心里发毛,但只能求助自己闺女,“孟送儿,你快哄哄你丈夫,怎么能这样盯着长辈?”
孟送儿头一次决定跟孟家划清界限,当即冷着脸说道:“这娘家看来也不必再回,回门之日这般待我,想必从未将我当成过家里人,夫君,咱们把带来的礼带回去,往后就当我没有娘家。”
即便孟送儿拼命忍耐,语气中还是包含着失望和委屈,金子安对其愈发心疼,当即开始落泪,但他头一次安静的哭,哽咽的应了好之后转身就去搬粮食。
孟和同怎么可能让送上门的鸡飞走,赶忙上前阻拦,一旁的陈云也缓过神来,也上前劝说道:“原本这孟送儿也没到成婚的年纪,即便是金家要媳妇,也当是青丫头去才是。”
金子安一听这话,心头对媳妇的心疼更甚,昨晚听到他娘说有人会欺负他媳妇时,他还觉得不可能,现在看来,娘的顾虑都是对的,孟家人都是些自私自利之徒,根本没有那媳妇当亲人。
金子安冷眼瞪着陈云,“你根本不是我媳妇的娘,你没资格管她!”
娘说过陈云是媳妇的继母,他不懂什么叫继母,但他看得出来她对媳妇不好,娘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
孟和同一脸嫌弃的看向孟送儿,竭力压着愤怒质问道:“你都在金家胡说了些什么?我叫你哄哄他,快开口啊!”
眼看着金子安脸色愈发不好,孟和同心里也急,当即上前扯了孟送儿一把,“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说话啊!”
“你放开我媳妇!”金子安把手里的粮袋丢到地上,几个大步走过去,把媳妇护在怀里,“我媳妇只能是我怀里的这个人,你们谁也改变不了,那什么绿丫头,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他进我金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