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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仁杰外传(2)前朝往事

  • 作者:士界公民
  • 发布时间:2023-07-10 00:28
  • 字数:5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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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灵殿中。

汇聚了全世界的历史人物的冥界,彼此之间难免会有点小互动,到小摩擦,到大打出手,然后各路神仙出面调解。

皇宫之内的过道,两边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立侍,她们宛如没有思想的木偶一般一动不动。狄仁杰身后跟着婉儿穿过这条过道。

“老狄,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那混球欠你钱吗?”婉儿问道。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秘史记载杨广服用了阿撒兹勒的血来攫取力量,但是却被其腐化最后堕落走向灭亡没错吧?”狄仁杰一直盯着过道的尽头。

“是的。我帮陛下整理史料的时候看到的,有宇文化及和杨素的双重证词。”婉儿鼓起脸回忆道,“然后我把这个给陛下看,才杜绝了陛下直接服用那玩意儿的念头,最后由太平设法中和其毒性,外服。”

“说到这个,你和太平死之前还真是大闹了一番。”狄仁杰语气略微严肃而又带有愠色说道。

婉儿害羞地扭过脸道:“对不起,老狄······”

“唉,算了,都过去了。一会儿你从右边的过道去,盘问那个鬼鬼祟祟的人。”狄仁杰看到一个人影飞快地窜进了右边的过道。

“好!交给我!”婉儿像风一般前往追击那个人影。

*

推门而入,即便对面的人是过去位尊权重的皇帝也不例外,狄仁杰心中法律至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宫殿的主人也傲然盘踞着自己的宝座,轻蔑地看着狄仁杰。

“哎呦呦,这不是正气凛然的狄仁杰,狄大人吗?是你的陛下武媚娘她寂寞难耐,想要小爷去当他的情人吗?那没问题,能找到小爷我这么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美貌与实力并重的千古一帝当情人,是她的福分。”

“但是被自己父母赶出皇宫,连挚爱的皇后也离你而去,宁可呆在杀死你的仇人身边,也不回来看你一眼,你只能请张角用幻术变出方才那些女子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至于千古一帝,你父亲给你留下了可支配上百年(超越文景之治的盛世)的国库,你只用数年就将其透支,并且民生凋敝,内忧外患四起。这样也能成为千古一帝的话,我朝太宗可以比肩上帝了。”狄仁杰甚至不愿意去看那张脸,一直扭着头道,“当然,没有你朝的失鹿,也不会有高祖、太宗的逐鹿,最后问鼎天下。你自己也清楚吧?只是一直装作愚痴罢了——隋炀帝,杨广。”

宝座上的男人眼神如狼似虎,如同盯着猎物一样注视着狄仁杰。

“虽然我不是你的皇帝,但是直呼名讳可是重罪。”

“你现在还在意这个吗?我一直怀疑阿撒兹勒的血是不是真的能使你腐化堕落。”狄仁杰道,“最擅长伪装和欺骗的你,到底是恶魔的蛊惑还是本意?”

*

冥界,狄仁杰又一次和皋陶相见。

“老师。”虽然没有直接传授过任何知识,但是作为法家之祖,开创此道之人,皋陶便然是后世所有法律从业者的老师。

“怀英呐,别来无恙。”皋陶拍了拍爱徒的肩膀。

“老师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打算再考察一次你的意志。”皋陶道,“既然你认为我的具五刑缺乏人情味儿,那么对于那些罪大恶极之徒,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审判?”

“老师,作为正义的一方,我们不应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作风。”狄仁杰道。

“事实是天下永远都是乱世、争之世,和平不过是虚伪的假象,人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说回正题,你知道四凶吗?”

“饕餮、梼杌、穷奇、混沌。”

“自王上将四凶擒拿,交由我定罪。”皋陶脸色阴沉,回忆起不好的往事,“我对他们网开一面,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赎罪,但是——他们挣脱了枷锁,再次祸乱世间,血流成河,国破家亡。”

这就是皋陶选择用酷刑来制裁罪犯的原因。

“老师希望我去将他们抓回来?”

“是的。但是在他们挣脱前,我还是设下了一点小法术。我可以感知到他们所在何处,没错,他们为了报仇也来到了冥界,就在我们的身边。”

“老师,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都会妥协,去求全,只有你未曾动摇。”

商鞅在生前走投无路,对自己的变法产生怀疑;韩非会为了践行理念教导秦王;汲黯难免嫉妒他人与自己并列;满宠为曹家而非汉家效力,除掉了不少忠志之士······

“我也考虑过包拯,但是蹊田夺牛,和我太像了。我偶尔也想尝试一下新东西。”皋陶说完就躺在椅子上开始喝茶,“好了,该说我的都说了。你可以用任何办法将四凶缉拿归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

“你这次来不会就是为了生前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诘难我吧?如果是就快滚,别打扰我的兴致。”杨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狄仁杰不紧不慢地取出搜查令。

“哦,我忘了,你是冥界的英灵警察,等级似乎还有点高。”杨广将杯中酒一口闷掉。

“配合调查,从轻发落。”狄仁杰的阴阳眼闪闪发光,但是很快就似乎有黑气要冲出来一般,狄仁杰立刻停止使用能力,“交出穷奇,那么你的罪名只有窝藏逃犯。”狄仁杰的阴阳眼在冥界得到了强化,能过够搜寻带有“罪”的人或兽。

《左传》记载:“少昊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德,天下之民谓之穷奇。”

“朕!若是说不呢?”

“那我唯有动武了。”

“哈哈哈哈哈!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算了吧。”杨广嘲笑道,即便不用阴阳眼也能看到杨广战斗气息暴涨。作为隋朝二世也是末代皇帝,杨广本人也是拥有《月旦评》中“极”阶的评价,其无双之力:“大业律”,本质是杨广时期颁布的律法,同时也是其野心、虚伪、虚荣、暴敛的体现。作为无双之力的实际效果能够根据对方精神意志力的强弱,将弱者变为听命自己的奴隶,而精神意志力越强的人,对这个效果的抗性越高,能随自由意志活动的能力越高,只不过哪怕是意志力最强的人也或多或少会受此影响,稍有一个不留神就会葬送自己。

杨广本身还有不俗的武艺,根本没把小小狄仁杰放在眼里。

*

此刻,另一边,婉儿追着神秘人进入了死胡同。

“这下你可没地跑了。”婉儿左手持剑,右手握笔,左右开弓向对方开始攻击。

所有攻击还没碰到对方,就被其展开的气场给尽数屏退消散。

“你,你到底是谁?”见到对方的实力,婉儿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我并非你们的敌人,只是想要让杨广彻底魂飞魄散。我希望你的那位狄大人不要当我的路。”言讫,那个人消失不见了。

“什么来路?唉,毕竟杨广得罪了那么多人,想杀他的都从长安排到柳京去了。对了!老狄还一个人在打杨广呢!”婉儿立刻向杨广行宫奔去。

*

杨广从桌子底下取出长剑,走到狄仁杰面前。

“即便史书刻薄,朕也是一时天子,君临天下的王,对朕而言,你们都只是奴隶罢了。只需要完全听从我的吩咐,按我的指示行动就可以千秋万代,永世基业!但是朕底下的将军都是酒囊饭袋,那些脆弱的劳役更是废物中的废物,朕的大业!朕的心血,都是毁在这帮奴隶手中。”

“那么你的父亲呢?”狄仁杰道。

《资治通鉴》记载:上恚,抵床曰:“畜生(杨广)何足付大事!独孤误我!”乃呼柳述、元岩曰:“召我儿!”述等将呼太子,上曰:“勇也。”述、岩出为敕书。杨素闻之,以白太子,矫诏执述、岩系大理狱;追东宫兵士帖上台宿卫,门禁出入,并取宇文述、郭衍节度;令右庶子张衡入寝殿侍疾,尽遣后宫出就别室;俄而上崩。

其中所言杨坚溘然长逝,而去世前杨广有大动作,暗示杨广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杨坚,但真相如何又不得而知。

《隋书》杨坚本纪记载:四年春正月丙辰······事无巨细,并付皇太子。夏四月乙卯,上不豫······甲辰,上以疾甚,卧于仁寿宫,与百僚辞诀,并握手歔欷。丁未,崩于大宝殿,时年六十四。

《资治通鉴》是参考了诸多史料而汇总成的,成书于宋代,其目的并非纪实而是反思宋代问题;《隋书》是唐太宗时期魏征为主要人物编撰的正统史书,往往会采纳更加严谨的资料。

只要有两个具有权威性的史书产生冲突,那么所谓历史真相就已经石沉大海了。

“朕的父皇······”

“因为你的父亲先帝杨坚迟迟没有退位,你担心你的大业不能如期完成,你担心那运河不能修成,你担心东京变成阿房,你担心高句丽变得太强、担心你父亲的国库被他挥霍光,所以你暗中密谋要提前登基。我说的有错吗?”狄仁杰取出了一个小瓶子,那正是当初杨广用来装毒药的,至于里面的毒药则流入了他父亲杨坚的胃里,“在冥界,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透明的。”

杨广心生愧疚,恼怒地退后数步。

“不是朕,不是朕,是那个阿什么勒的血,是他的血扰乱了朕的脑子!”杨广向后一跌,倒在座椅上。

“你的母亲独孤皇后对你寄予厚望,明知你的野心仍要偏向于你,自古废长立幼没有都是得不到好下场的,你却在她死后,毒死自己的父亲,将帝国推入深渊。好好想想吧,来到冥界,文帝将你逐出隋皇宫时,她有为你说过一句话吗?而即便如此,你现在有的这座行宫,也是她想办法给你弄到手的······不谈天下大义,于小家而言,你也是个不忠不孝之徒。”

“朕是皇帝!自古帝王家无情!朕只是想要超越父亲!想要创造比开皇之治更伟大的盛世!想要超越封狼居胥、超越大禹治水!朕有这个能力!都是那些窝囊废布衣!都是他们······”再想到自己的母亲,杨广手中的剑落下,跪在地上掩面而泣。来到冥界消除了阿撒兹勒之血的影响后,杨广何尝不知道自己生前干的混账事,但是周围的人已经对他冷嘲热讽,已经看不起他了,他只有把眼一蒙,顺着这条黑路走下去。

“事到如今,都是你咎由自取。”狄仁杰道。

杨广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影,他有着老虎一样的脸,同时还有着一对翅膀。

“怎么了?小广?他在胡说八道!不要上了他的当!我们联手就能向所有人复仇!然后创建一个盛世,一个超越父辈们的盛世!不能在这个时候先示弱啊!”

“终于露面了,穷奇。”狄仁杰道。

“你想用嘴炮让他露出脆弱的一面然后趁机拿下我吗?不,你太低估我们之间的羁绊了!”穷奇朝着狄仁杰发出一声怒吼。

“‘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德,’你们之间的羁绊确实令人印象深刻。”狄仁杰道。

“是的!朕和穷奇都是被父亲抛弃的孩子,我们都还有宏图大业等着去实现!哪怕用尽一切手段,只要能够实现大业!”

“老狄!”婉儿赶到时杨广已经挥剑砍向狄仁杰,赶不及去救他了。

“啧,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长枪飞过将杨广的长剑打落,一匹骏马飞奔将杨广撞翻在地,“好了,飒露紫,这里地方小,快回来。”随后那匹马消失不见。

“太宗陛下!”婉儿和狄仁杰相继施礼,待李世民走入房间内。

“幸好仁杰爱卿叫我当后援。”李世民笑道,“好让我再见这位暴君一面呐。”

“李世民!”杨广咬牙切齿道。

穷奇见状准备拔腿就跑,冲出窗户去,迎面撞上秦琼、尉迟恭二人,被逮个正着。

“哈。这就是四凶啊?毛茸茸看着怪可爱的。”程咬金指着被尉迟恭单手提着四肢的穷奇道。

“四凶被降伏后就失去了大部分力量,随着时间流逝力量也在逐渐消失。若是上古时期的穷奇,我们二十四人齐上才是对手。”一旁的魏征说道。

随后尉迟恭将穷奇扔进一个笼子里,那是专门缉拿四凶限制其逃走的笼子。

“穷奇你个死小子,居然敢丢下朕独活!”杨广被婉儿拉起来,带上木枷押走。

“杨广呐。”李世民叫住杨广,“你留下给天下的乱摊子也算是被我收拾干净了,你想要的大业,我也做到了。而至于和家里的矛盾嘛,我只能说,血浓于水,像个寻常百姓一样去处理和父母、兄弟的问题,在这冥界之中,他们仍会接纳你的。至少建成昨天还送了我一壶酒,嘻嘻。”

“那瓶酒我拿去喂特勒骠,它窜稀窜了一宿。”魏征翻过窗户进来道,“所以建成王爷似乎还没完全原谅陛下呢。”

“哈?我是说特勒骠今天状态不对!魏征你小子是想害死我然后继承我的昭陵吗?还有,建成是知道我知道里面下了药的,这也算是兄弟之间的默契吧。”李世民看着杨广,“害怕承担后果,算什么大业啊?”

“李世民,果然我很讨厌你。”

“彼此彼此。”

就在婉儿押解杨广出门时,一把武器快速飞来,直取杨广。

“宝塔镇妖!”一座玲珑宝塔将杨广和婉儿罩住,挡下这一击。

“李靖,还有李——徐世勣。幸好你们也在。”李世民道,“这一击我可挡不下呢。”在大唐表现辉煌是因为缔奇者的力量,现在的李世民是常态。

李靖作为军神毗沙门天化身之一的托塔天王的化身(好乱的关系),能够用玲珑宝塔保护里面的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徐世勣喊道。

“隋末天下第一,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承基。”

小贴士:按照评书演义,隋末唐初天下第一是完全虚构的李元霸,而天下第二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成都的原型宇文承基,在隋末还是有亮眼表现的,那就是一人挽宇文集团将倾之大厦,最后因为种种原因失败。和杨广不同,宇文承基的失败就史料而言真的都不是他的锅,完全是宇文集团内部糟糕透顶,而他一人之力无力回天。仅在本作设定宇文承基为隋末第一猛将,是和吕布、项羽、李存孝武力值相当的人物。

“我听神通讲过,”李世民道,“他进攻魏州剿灭宇文化及之时,有一个人带着残部和他大军相抗,那个怪物在战场上犹如无人之境,几次都要将神通的军队击垮,但是奈何麾下的士兵不济,只能败退。神通也因此担心宇文化及还有埋伏,没有追击。那个人便是宇文化及长子宇文承基。”

“我已经警告过,不得阻碍我杀掉杨广!”宇文承基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像狗又像熊没有眼睛的长毛怪物。

“混沌!”狄仁杰道,“抓捕四凶的笼子只带了一个,没想到会出现第二个······”

《史记》记载:昔帝鸿氏(黄帝一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慝,天下谓之浑沌。

“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和弟弟他们也不会······”宇文承基正要上前,程咬金、秦琼、尉迟恭上前将其围住,再加上李靖和徐世勣也在场,以一敌多宇文承基只怕没有胜算。

“走!”混沌在其耳边呢喃道。

“给我等着,杨广,你的人头,我要定了!”宇文承基在混沌的掩护下消失不见了。

“幸好我带了凌烟阁的诸位。”李世民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走吧,任务完成了,下次再抓那家伙吧。”

“嗯。”

众人押解着杨广离开,背后的宫殿瞬间坍塌变成土灰。不远处的一个贵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用只有杨广听得到的声音在其脑海里说道:“等你想通了,我和你父兄等你回来,前提是你把你的罪孽赎完。”

“母亲!”杨广一惊回头看去,却没有找到母亲的身影,“对啊,你应该不想再见到我了······”

“快走!”押解的徐世勣催促道。

杨广已经暗自下了决心,自己在外面再怎么花天酒地、无恶不作,也不会再回到隋皇宫了。就当是他最后一点良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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