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在岳将军面前证明自己和秦桧那些个杂种不同，却不曾想中了敌人的陷阱，岳将军为了救我被敌人给虏去。”秦钜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我，我们也不会失去岳将军。”

“如果不是你！在岳将军离开后我们撑不住这一年半。”慕容英给秦钜递了手帕，让他擦擦眼角偷跑出来的泪滴。

“白龙大军已经下来战书，我们必须马上加固防御工事。我还曾想各个据点只有文广和杨夫人两个人手不够，现在诸位来了，各据点也算是能够稳定保住了。”

“嗯~嗯~~秦钜将军是吧？”陈宫不知从哪弄出来个折扇张开给自己装样子，他从方才其就一直在观察房间中央的地图“我看了你规划的布防，堪比善守者廉颇、曹仁！”

“这，陈先生过奖了。”

“但是以不变应万变终会有被攻破的一天！即便是防御战也要灵活应对。我希望能够做三军的军师，不知可以吗？”

“当然可以。”秦钜立刻答应，随即恭敬地问道，“敢问先生，这布防有那些地方需要改进？”

“敌众我寡，秦将军犯下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每条主道都严防死守，不愿意丢失任何地方，那么本就数量不多的我军再次被分散，并且难以相互照应，战线边长，战场变多，对我军十分不利。”

“那都是我大宋的国土，是岳将军拼死打回来的！我不忍弃之。”

“进则只存其一，退则二者皆存。”陈宫在冥界看黄金档节目d学来的，“有舍才有得，请按我的指示让大家撤退回来，并且组成犄角之势御敌，我们便可掌握主动权！”

“是！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我们都听从秦将军的安排。”马可道，“只要能出一份力。”

“嗯，能有阿尔戈号这样强大的支援，我们一定能够扭转战局。”

安排完所有人的事务之后，会议室中仅剩下秦钜一人。很多裂隙都会因为时间而愈合，唯独这件事，哪怕千年、万年之后，这份诅咒都会刻在他的骨子里，永远也不会消失。

简直就像是巧合一般的发展，生前被秦桧所害，死后也因其后代而功亏一篑。而没有人比秦钜更厌恶、更唾弃自己，无论是这令人憎恶的外貌、血统还是愚蠢的过失举动，秦钜只恨生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人会善待他，没有人会视他为同类，街上的百姓唾弃他，朝中的官员排挤他，家中的长辈也漠视他。

但是即便人生如此，他也曾感受过爱。

“阿钜，即便全世界所有人都厌恶你的诞生，娘也不会抛弃你。所以——你一定不能成为你曾祖父、你爷爷、你父亲那样的人。哪怕做一个平凡的农民，也不要为了肮脏的荣华富贵舍弃自己的灵魂。”

母亲的教诲，他从没忘记。

*

白龙大军的进犯可不会看是夏天还是冬天、晴天或是雨天，只要存在生气之地，它们就会前进，只要是生灵聚集之地，它们就会前进。以生命为食、以弱者为食、以战争为食，这就是它们的生存本能。

在苍白龙鳞与生机的土壤交界之地，白龙大军大举进攻，横冲直撞直接冲进宋军的营地。白龙军一人相当于十骑宋军骑兵的破坏力，其机动性更是远胜普通骑兵，而就算是近战，恐怕也要打出八换一的巨额牺牲。

正是在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下，秦钜下令各个据点一但被攻破务必保证人员完好地撤退——但是血气方刚的宋军将士们依旧拼死抵抗，直到夺回据点的希望破灭后才会以残兵败将之姿离开。

这次撤退不同以往，宋军将士们即便万分不舍疆土化作白色的龙鳞，也选择了全军撤退。因为秦钜定计，将各路的白龙军吸引至一处，再由暗中埋伏的阿尔戈号一击歼灭之。

没有将领的指挥，没有生命的白龙大军只有追赶生命力旺盛的猎物。

身为主帅的秦钜并没有躲在会议室中，而是穿着和普通士兵无异的铠甲战在第一线，一直在殿后掩护部下撤退。倒是他舍命掩护的将士，因为在最后的是他，那便头也不回地跑路。

白龙大军的指挥部里，能够通过千里眼的魔法看到战场的投影，对于且战且退的宋军，石达开说道：“这简直就是诱敌之计了。”

“是否诱敌，无甚大碍。派出的两万龙鳞兵即便全灭也无碍。”兰斯洛特说道，“我们后备的军队无穷无尽。看似是他们诱敌，其实是我们在试探他们的新王牌。”

所有的白龙军终于被引诱至埋伏点，一边的森林轰然倒塌，竟然露出一个地下通道，阿尔戈号从里面飞出。

“开炮！”马可一声令下，阿尔戈号的主炮一顿扫射，将所有的白龙士兵连带其地上的龙鳞连根拔起化作尘埃。

“太棒了！”

“呜呼！”众将士们对于这场战斗的胜利欢呼雀跃。

阿尔戈号上的五人也有点懵，这是在大唐遇到了三国时期的机关师马钧改造后的第一炮，之前的威力都远不及此。

“‘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未来人诚不欺我。”白泽叹道。

而见识了阿尔戈号威力的白龙大军三人，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波动。

兰斯洛特还没开口，就听到了桂妮薇儿的千里传音：“我的骑士们，我准许你们动用天舟的力量，让我看到渺小虫子在大地上落荒而逃的绝世景色吧。”

“遵、遵命。”兰斯洛特按下扶手上的按钮，刹那后大地都在颤抖。

而在地面的秦钜等人也能感到地动山摇；空中的马可等人更是见证了白色的龙鳞翻滚，一座超过城池大小的巨型战舰漂浮在了空中。

知晓一切的白泽也长大了嘴巴说道：“这是天界最大的战船，美索不达米亚诸神的坐骑——天舟马安娜。”

阿尔戈号拥有最大火力的主炮，其上有上百发，而且算是最低程度的炮击。这就是人与神之间的差距，人类永远无法逾越的壁垒。

“快逃！”秦钜对所有人呼喊道，随即冲到所有人之前，释放无双之力，构筑无形的屏障。

随着马安娜上的数十门大炮蓄力完毕，一并发射，将一切都抹为白色的光。

“哈哈哈哈！对嘛！有这样的神威！你们那个牙签一样的玩具还是早点消失吧！”白龙阵营的邪恶王异疯狂喊道。

石达开和兰斯洛特都暗自将头扭回去，避开这屠杀一般的行为。

阿尔戈号也张开了庇护，但是被五道光炮射穿而坠落在地上。

地面上不说是士兵了，森林、山峰一切曾经存在过的事物都已不在，只留下白色的龙鳞。

“能量已尽，回去补充能量。”兰斯洛特说道，随即调转马安娜撤退。

“这就走了吗？真是扫兴。”邪王异不悦道，“放我下去再多杀几个男人多好啊。”

“来日方长。女王不注重结果，而是过程的乐趣。”石达开说道。

*

白色的龙鳞大地上，一声枪响，秦钜从粉碎的龙鳞之下爬了出来，而他眼前除了龙鳞，已无一人。

“啊——！”悲痛万分的他拔剑想要自刎，在剑要刺中之前，理性再次握住了他的手，他若死了，更没人能抵御白龙大军，保护襄阳百姓了。

与其自暴自弃地抛弃责任一死了之，不如带着这份伤痛、这份罪责继续活下去。

带着罪孽活下去，每个人都必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