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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金兀术

  • 作者:士界公民
  • 发布时间:2023-04-07 17:59
  • 字数:2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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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了各营事务之后,由杨文广夫妇主持大局后,秦钜便启程前往现在金国的领地。

从北边逃来的金人,算上完颜宗弼的三万大军,也只有十五万之众,他们在长江边安营扎寨,重新开始了游牧,同时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去学习农耕。

两个彪形士兵拦住秦钜。

“这里是我们金国的土地,不是宋帝来送粮草的一律免进。”士兵说道。

“我是宋军统帅秦钜。有事求见你们四皇子。”

“皇子大人特地嘱咐我等,叫秦钜的绝对不能放进来。请回吧。”

毕竟是金国四皇子,很多事情也都预料到了,想要请动他,还得费点心思。秦钜只能暂时离开这里。

*

金国四太子,宋人称之为“金兀术”,其正式的名称完颜宗弼,是岳飞的宿敌。只不过,一段没有被历史记录的对话,倒显得颇为有趣。

那天,亲身去探敌营消息的岳飞和正在游猎的完颜宗弼偶然相遇。

“我们俩若是在这里分出胜负,那么两国的命运也就此决定了吧。”完颜宗弼从侍从那里接过螭尾凤头金雀斧,跃跃欲试就要上前。

“就算你死了,也会有其他的金国将领南下攻宋,就算我死了,也会有宋将接替我抵抗你们的侵略。”岳飞并没有丝毫战斗的意思。

“嗯,前半段说的没问题,但是后半嘛,恕我难以苟同。”完颜宗弼按住大斧道,“赵构这个人我当初也接触过,遇大事而无主意,极度缺乏帝王之仪,他只会信任身边有权势的人,而那个人注定不是你——带兵在外,很少关心朝野变动吧。”

虽然军事上,岳飞胜完颜宗弼一筹,但是岳飞常年在外征战,对朝野之事鲜为关心,缺乏政治斗争的头脑,以致于朝廷话语权被秦桧抢走,而完颜宗弼不仅在外征战无数,在金国朝野也是一呼百应的存在,后来出将入相,名声显赫。这是二人命运最大的不同。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岳飞说道,“就算‘狡兔死,走狗烹’,我也要在死之前,咬死更多的躲藏的兔子。”

“喂喂,你这人,真的是······”完颜宗弼笑道,“那么,我们各自回去吗?”

“不。”

“哦?”

“如果我死了,你们金国能二十年不南下吗?”岳飞说道。

敌我双方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心里细品这话背后的含义。

“二十年?哈哈哈!我个人拙见,如果没有岳将军这样的将领,宋,就是一只绵羊,我们金国能够不尽地从上面薅羊毛,薅个一百年足矣!”这是完颜宗弼的心里话,是对岳飞最大的赞誉了吧。早年气盛的完颜宗弼是个主战派中的主战派,而经历了黄天荡之战,他对南宋的态度也再没以前那么强硬了。

“我明白了,即便是你,也无法左右金国朝野啊。”

“能和岳将军交手,是兀术我的荣幸。”

随后双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各自阵地,回到对峙的日常。

*

“岳将军!”作为英灵登场而丢失了国土的完颜宗弼见到了同样前来救场的岳飞,那是见到了希望的曙光般,一个大男人差点哭出来,“他们要是一开始就派你来,我们金国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金国的土地无法召唤我,而且白龙大军是十分棘手的敌人,我也不能保证能够成功。”岳飞说道。

“至少胜算比我大!等我安顿好了金国百姓,我就来助岳将军一臂之力!还请岳将军不计前嫌,以及我们两国的仇恨,让我来当先锋!”完颜宗弼单膝下跪道,“我必须夺回我的家园!”

岳飞扶起完颜宗弼道:“现在共同的敌人是白龙大军,我当然欢迎完颜将军。”

“好!一言为定!”

但是完颜宗弼接下来一年半的时间都在安顿金国百姓,他们的土地需要租赁,他需要去到处筹钱,就算赵昚认为不需要租钱,但是其他地主豪强并不会同意,还有金国百姓水土不服、粮食短缺、调停两国百姓关系、统计户籍等等问题,完颜宗弼总算是解决了之后,准备去支援岳飞时,却传来了岳飞被敌人擒拿,而害他牺牲的秦钜接替其职责。完颜宗弼当时意识到了,没有了岳飞,这场仗是不可能打赢的。他决定让这些残存的百姓在剩余的日子里能够尽量过上好日子。

而且,秦钜,又是姓秦的后代害死了岳飞,完颜宗弼对秦钜更是没有好脸色。

*

“受了点腿上,没事的。上点膏药,过两天就好了。”曾经不近人情的四皇子,现在亲身到民众之间体察他们的生活状况,只为了在这最后的时间,让他们能够安心生活。

“多谢四郎君!”金国百姓拜谢道。

“嗯,这是我应该做的。”完颜宗弼刚起身,驻守大门的卫士就走来禀告。

“元帅,那个叫秦钜的人来访,被我们赶回去了。”

“哼,接连遭遇大败,想要来找我帮忙吗?”完颜宗弼冷笑道,“与其浪费资源,不如想想怎么活在当下。”

“那样自私的想法,我不会有。”只见秦钜一路无双打飞金国士兵,冲到完颜宗弼面前,“金兀术。”

“元帅!”四下的士兵包括百姓都拿起家伙对准秦钜。

“都住手,他没有恶意。”完颜宗弼制止众人,“既然来到这里了,请收起武器。”

秦钜收起剑,将火铳也藏在衣袍底下。

“跟我来。”完颜宗弼领着秦钜来到他的会客室。

这是秦钜第一次和完颜宗弼碰面,和他印象中虎背熊腰而像个混世魔王的样子不同,完颜宗弼身材高大但是并不臃肿,面容也经常打理而整洁,是那种酷酷大叔的类型呢。

“我只是以你们的待客之道招待你一次。”完颜宗弼拿出茶水,“结盟之事已经不可能了。”

“我想问的,是关于曾祖父的事情。”

说到这个点上,完颜宗弼也没什么好脸色。

“问吧。”

“他真的是你们的奸细吗?”

“哈哈哈哈哈!后人有这样的猜测也难免!”完颜宗弼说道,“他并非我们的奸细,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他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表现!只不过当时挞懒叔父说过,这个人放虎归山,那就会帮我们咬死原本山上的另一只猛虎。我最早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才逐渐发现,叔父这步棋却是绝妙——”完颜宗弼改色道,“同时我也很讨厌叔父这步棋,因为即便是我,即便是金国百姓,也对岳飞的遭遇抱以惋惜。”

“原来如此。”

“说他是奸细,反而给了他一个可以开脱的借口,说是我们金国逼迫他的,他完全是出于威胁的,也是一个受害者——并不是哦,这个黑锅可不要推到我们头上来。”

“嗯,是我冒犯了。”

“只不过啊,你这小子,和他老婆长得如此相似,眼睛却和秦桧本人一样,真是莫大的讽刺。”完颜宗弼笑道,“你想要继续努力的话,不如去把岳飞救出来,那样的话,我必定鼎力相助。”

“真的吗?”

“当然。”完颜宗弼道,“讲信用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寄人篱下时。”

“我明白了,多谢款待。”

“他不会真的吧?”秦钜饮完茶,随后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完颜宗弼有个不祥的预感。

而秦钜也下定决心了,这次绝对不能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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