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上元节后,凌晗发现长公主见容玉姑娘的次数少了很多。
有些惊喜。
但随即,凌晗就被长公主暗中寻人的事情惊到。从被安排寻人的侍卫口中得知,长公主上元节时遇到了一位姑娘,即使戴着面纱也能看出容貌不俗,长公主现在要找到那人在哪儿。
只是,让人疑惑的是,明明知道那人叫什么,知道那人在上元节真的出现过,偏偏这人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遍寻不到。
那侍卫和凌晗说起时,也是满脸的不解。
彼时,几人在酒楼坐了一桌,随意闲谈。
“凌侍卫,你说,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会不会,是堆雪阁或者凝香园的姑娘上元节偷偷溜出去,把公主殿下忽悠了一通?”
凌晗,“……”
一旁云生听了,忍不住放下酒杯,好奇,“真的没有一点儿线索,这么神秘?”
那侍卫点头,仰头喝下杯酒,皱着眉摇头叹息,一脸惆怅。
想到凌晗在公主府的一番作为,那侍卫忍不住问她,“凌侍卫怎么看呢?”
知道没有线索,凌晗放松了一下,闻言思索片刻,一脸认真。
“会不会,人已经走了?”
那侍卫也不清楚,凝神想了想,“也许是这样。”
只是,最近负责找人的领头因着长公主这边的催促每日烦躁得很,逮住人就骂上一通,他也是被训得烦了,才出来和人喝酒解闷。
那侍卫也没打算能从这问到什么办法把人找到,又喝了两杯便先行离开了。
云生一脸出神,端着空酒杯喝了几口。凌晗看到,绷紧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好笑夺过他手里酒杯,给他添了酒。
凌晗,“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云生看她,眼底浮着薄光。往凌晗这边凑了凑,云生在凌晗耳边神秘道。
“你知道吗?长公主找的人,其实我也见到过。”
凌晗心里一个咯噔,声音放轻了些,故作轻松道,“那她现在在哪儿呢?若是你把这事告诉给公主,奖赏少不了的。”
云生一脸失望,“不是,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只是见到过,在上元节那晚。”
“算起来,我也有幸见到那姑娘。你说,公主都在找的,得有多美。”
看着云生一脸飘飘然的神情,凌晗不由无语。
随即,凌晗意识到什么,凑到云生跟前小声。
“公主都在找的姑娘?”
云生,“当然,你不知道吗?公主喜欢女……”
凌晗一把将云生嘴巴捂住,看着云生瞪眼涨红脸的样子,凌晗小声斥道。
“这是外面,别什么话都说。”
云生点头,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两人回去时,云生也一路唉声叹气,凌晗恨不得把他嘴缝住。
以往喝多了也安安静静的,今日倒是奇怪,凌晗想让他安静一下,问道。
“你怎么了?”
云生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是这样,我原本想送花灯给那姑娘的。可惜,姑娘太受欢迎了,我挤不过去。”
凌晗,“……”
凌晗单手捂了捂半边脸,被羞耻的。
看云生可惜得嘴角耷拉着,凌晗一股股热意往脑门冲,“至于吗?”
云生大声反驳,“当然!”
掷地有声的,凌晗被他还唬了一跳,忍不住无语。
接下来几日,云生每日和凌晗汇报找人情况,凌晗一边嫌弃他一边暗暗心里放心。
几日后,云生又来凌晗跟前汇报,满脸都是震惊。
凌晗给他让了位置,神情淡然问,“还没找到?”
云生点头,满脸恍惚,“是啊。”
凌晗没去理会他,自顾自用饭。然后就听云生忽然轻“呜”了一声,停筷看去,被云生一脸可怜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这是……”
云生,“你知道吗?她拒绝了所有人的花灯,收了公主的。”
“她竟然喜欢公主。”
一脸悲愤,云生垂头丧气的,“这世界是怎么了。”
凌晗默默吃着饭消化震惊。
说实话,在知道公主寻她的那一刻,她确实是开心的。但是,一想到日后公主和哪个姑娘在一起,凌晗心里哇凉哇凉的。
明明,她也有机会的。
悲愤地吃了一大口米饭,凌晗脸颊鼓着,心情沉重。
这厢,原本以为轻易找到的人迟迟寻不到,静阳开始的一点点兴趣变成了非常多的兴趣。
但是,人就是找不到。
拂袖扫过桌上茶盏玉托,清脆的碎裂声中,静阳明艳的脸上满是怒火,凤眸凌厉。
屋中人跪了一地,均不敢抬头。
青涟挪着膝盖到跟前收拾了一地碎玉断瓷,不顾被锋利瓷片刺到的指尖,出声道。
“殿下是为找不到凌念姑娘生气吗?”
静阳侧身长立,血色裙裾迤逦轻曼,气势逼人。
片刻,察觉到自己失态,静阳敛了怒气,抬手让人都起来,自顾自来到水纹镜前坐下。
“还是找不到?”
静阳问。
青涟听着她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心里沉了沉,“是。”
青涟,“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无论是上元节前,还是上元节后,城门进出的名单里都没有这个人。”
“安阳城内,也找不出凌念姑娘。”
虽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如今听来,静阳还是忍不住轻笑。
怒极反笑,本就明艳动人的脸越发昳丽妖冶。
“找不到?难道插翅膀飞出去的?”
捏了捏眉心,静阳接过青涟递来的茶饮了一口。
看到她指尖渗着血丝的红痕,静阳,“青漪,帮她处理下伤口。”
青漪应下,两人就在一旁处理。
指尖被抹了药,青涟指尖一颤,注意却在公主身上。
想到接下来的春猎,青涟细声询问。
“殿下,还要找吗?”
静阳艳色唇瓣抿着,神情恹恹,像是暮色金红里妖娆的牡丹花。
“不必找了。”
只是,看着水纹镜中的自己,静阳唇角浮着轻薄的笑,语气轻嘲。
“你们说,她是觉得我哪里不好?这么急着逃走呢。”
青涟青漪一愣,看过去。
静阳仔细端详镜中人,目光审视。
只见镜中人素面朝天,细眉长睫,凤眸妖冶,朱唇含笑,端是明艳不可方物。
红色衣袍裹住玲珑身姿,更称肤如凝脂,身形曼妙。
静阳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一点儿怀疑。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又,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