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姜云殊怔怔地凝望远处的天桥。
“走吧。”
天桥底下有一群孩子,自由欢快的玩闹,而她即将路过这天桥,去往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姜云殊回过神来,却发现眼角已经噙满了泪。
她漂亮的睫毛微微颤动,抖落几滴热泪。
她没有办法逃走。
所以只能搭上管家年迈的手掌,坐上豪华无比的车。
“嗡嗡嗡……”
她打开这令人窒息的车内的窗。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被遗弃在一栋别墅里。
无力感包裹着姜云殊,此时的她才七岁。
驾驶过天桥的路,漫长而美丽,她失神的看着窗外的自由。
她无比羡慕,风乍起。
吹得她银丝长发漫漫飘飞,她再次无力的留下泪水,整日以泪洗面。
因为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是她要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她们会指指点点她,说她不详,说她灾祸。
她又极度的羡慕哥哥,哥哥可以蜷缩在妈妈怀里,躲在爸爸身后。
可她不行,因为她是不详的征兆吗?
当最后一滴被吹凉的泪水流尽,她有纵身一跃的想法,她可以短暂的感受一刻自由。
那时,她倒在血液之中,但她自由。
……
“小姐,到了。”
管家老沉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
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这栋老旧的古板的城堡面前。
她像是被遗弃的失落宝石,不知道要被困在里面多久。
没人发现。
她一直不解自己被困的原因,当她偶然在保姆口中听闻。
“好像是小姐的潜能没有大少爷的强,分化得比大少爷慢。”
由此,优胜劣汰贯穿了姜云殊整个童年。
——
往日的城堡,死一般的寂静,她每走的一步,老式地板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今日有了些烟火气,因为是姜云殊的十八岁生日。
城堡里的老式地板更忙了,叫的也比往日清脆许多。
姜云殊偷偷躲在房间里,她此刻心脏砰砰乱跳。
因为可以见到妈妈了,她一定要梳妆的漂漂亮亮。
“今天要帮我弄好看点,好吗?”她嘱咐保姆道。
保姆自然是爽快地说好。
可她太高兴了,一打扮好就迫不及待跑出去。
当头撞见,自己的哥哥和父母一起参观着她住了十几年的家。
还有亲戚陌生的围观。
一股酸涩从鼻头汹涌而出。
她不像是许久没有归家的女儿。
更像是一个被参观的物品,被珍藏遗忘的老旧玩具。
“小姐!”保姆连忙追上她。
姜云殊知道这个城堡所有逃跑的路。
但她都没有选择逃,但是今天……她不愿忍受。
待她跑到一条摇摇晃晃的吊桥面前,她猛然停下。
她差点忘了,她这么多年不离开不就是因为这个让人绝望的吊桥吗?
“呜呜呜——”
姜云殊无力又挫败地蹲下,蜷缩成一团。
再往前几步,就是那屹立在悬崖之上的吊桥。
这里的云海也很漂亮,相当绝色的美景。
她却看腻了。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小块自由和爱。
正是这些不值一提的东西,才是人眷念人间的意图。
“小姐……”
保姆无奈地抱着她,姜云殊扑在保姆怀里。
保姆在来时年轻漂亮,现在已经渐渐长出细长的皱纹。
伴随这栋老旧的别墅一起被藏起来。
——
再姜云殊二十岁时,她终于迈出了这绝望吊桥。
她没有了以前那么渴望自由,或许可以说。
这是她年龄到了,该出去了。
她告别了保姆和管家。
她十几年来的亲人。
但现在去到姜云殊的别墅里,你可以发现。
她家里的陈设于以前的别墅。
别无二致。
她喜欢复古西服,喜欢冷兵器,她的一切都停留在旧世纪连同着那把把她封锁在冰冷的别墅的锁一起埋没在历史的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