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昏暗的房间内仅靠一丝月光照亮，沈星岭正轻抚她细软的腰肢，把她放到沙发上。

“嗯哼——”姜云殊声音轻轻一颤，醺红的脸如同天边的云彩。

月光倾洒在她细卷的长发上，优雅而温柔。

他心微动，缓缓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这一吻全然倾泻了他这七年的爱意。

他想说主人，我爱你。

可嘴唇轻启，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知道，这是他所妄想的，不配拥有的。

姜云殊略感不适，微睁眸子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是自家的小男仆——沈星岭。

“你干什……呃啊。”沈星岭手握短匕，深深地扎入她的腹腔。

“沈星岭…你…找死吗？”痛感蔓延全身，她只感觉绵软无力，这把匕首中定含有alpha抑制药。

沈星岭眼眸猩红，眼帘蒙上一层雾，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地板拔出匕首。

看来，他早有预谋……

“哈！”

姜云殊猛然惊醒，中刀的位置隐隐作痛，她连忙捂住。

却发现，她现在身处的环境是五年前的家里。

她这是……重生？

她用指纹解锁属于她的息屏，证实了她的猜想。

普蓝色的息屏四周环绕着充满科技感的元素，里面的属性面板充斥未来感。

她真的重生了，回到了新纪元历70年，也就是说沈星岭的背叛是千真万确的。

“沈星岭！”她咬紧牙关，重重地锤打在床垫上。

现在是沈星岭当男仆第二年，他不敢有造反之心。

她深恶痛绝背叛，却没想到是身边最亲近之人。

她的死已经验证了这个人，留不得！

不过还有五年啊……

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姜云殊狭长的双眸透露精明的光，外面的门“咔嚓”一响。

“主人，我回来了。”

姜云殊立刻从卧室疾步走出来，微眯眸子上下打量他一番。

“嗯。”

沈星岭是冒着大雨回来的，他全身湿透了。

他解开衬衣的领口，浸湿的发丝略带性感的气息。

“怎么了？主人。”沈星岭清冷地眸子抬起，像一只忠诚的犬凝视她，他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疑惑。

“没事。”姜云殊慵懒地倚在冰箱门上，她漂亮的瞳孔像是盯着猎物，紧跟沈星岭的一举一动。

沈星岭将买回来的蔬菜和水果放在玻璃桌上，他打开冰箱门，姜云殊轻轻一嗅便闻到冰箱里散发出榴莲的臭味。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买榴莲回来吗？”

姜云殊的心像一根拉满的弦，闻到气味那一刻箭矢猛然发射，她紧蹙眉头指责他。

沈星岭抿嘴只是低下头认真聆听，他鸦黑色的瞳孔染上一层雾。

最后，姜云殊丢下一句冷言厉色的命令。

“扔了。”

前世她是允许的，但现在不同。

她不允许背叛者有好日子过。

姜云殊双腿交叠，如同掌权者般居高临下地睥睨一切。

她只穿着睡衣，肤若白瓷，面容冷冽她的目光透露出的视线让人窒息，她矜贵得像复古贵族的大小姐。

“沈星岭，过来。”

沈星岭应声回头，他小心翼翼地向她而来。

她冷漠的眸光一动，微微蹙眉。

因为他哭了。

“哭什么？”

他摇摇头，乌黑的眸子流露出委屈。

“手给我。”她向沈星岭伸出手，沈星岭半蹲跪下，他手中的细茧摩挲着姜云殊。

心痒痒的。

“做错事了，得罚。”

姜云殊慵懒地半抬眸子，嘴角扯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你说，砍这根还是这根？”

“……随您心愿。”他声音低沉，甘愿地闭上眸子。

姜云殊从息屏中拉出一把泛着普蓝色的匕首，匕首撕裂他手指的肋骨，他的小指血液滴答滴答的流淌。

看着他骨肉相离，姜云殊得逞冷笑。

“疼吗？”

沈星岭依旧是摇头，他不说话，永远沉默地面对一切。

“滚。”她莫名的气愤。

难道就连背叛这个人也是如此平淡吗？

可她还如此耿耿于怀，到底是凭什么。

她想问他，她很想扯住他的衣领质问他。

为什么这样对她，当初他是怎么承诺的，难道他忘了吗？

“沈星岭。”姜云殊声音轻哑。

“还记得吗？”

她困乏地靠在沙发上，似慵懒的猫。

“你当初的承诺。”

沈星岭瞥了一眼身后，他此刻正在清洗自己的伤口。

“记得。”

“背一次。”她彻底躺下，以一种相对放松的姿态仰望天花板。

“我愿意为您效劳，

一生一世永不背叛。

我乞求您能成全我的愿望，

您是我世界里所有的光芒。”

水声哗啦啦是他的伴奏，这段话绵绵不绝，始终回响在两人耳边。

第二天。

PierceDark公司最高会议室，此刻气氛焦灼。

“您确定要改变我们整个研究方向吗？”

“这件事要慎重考虑啊！”

“这件事不是儿戏，重武器的研究投入成本更高……”

姜云殊凌厉地扫视所有人，不容置疑地说：“我确定。”

“那我们研究的记忆芯片呢？”

“是啊，研究进度已经30%了……”

“好了，闭嘴。”姜云殊重重地敲响会议室的桌面，她倨傲地昂首，“把所有的研究成果打包，送给endure公司。”

“为什么？”

“这是我们花钱研究而来的！”

“嘘……”姜云殊将食指放在唇上。

“这是诚意。”

她站起来，颔首离开，“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后天举办重武器研究会剪彩仪式的新闻发布会。”

她不落下一个背影，只留下会议室的董事面面相觑。

——

姜云殊的家

饭菜冒着热气腾升着温暖，姜云殊推开家门，沈星岭正乖巧地等她回来。

“主人，您回来了。”

他木讷地坐着，盯着面对饭菜好似只要盯着饭菜就不会凉掉。

“嗯。”

姜云殊喜欢穿中世纪繁复的复古西装，她与这个新纪元世界从来都格格不入。

她脱下外衣，轻松感包裹全身，她也喜欢礼仪，从来都是笔直的坐下。

“伤好得挺快？”姜云殊突兀地开口。

不知为什么，重生之后她越来越爱挖苦沈星岭了。

莫名的爽。

“……”沈星岭抿唇，只是安静地吃着。

“我让你吃了吗？”沈星岭立刻戛然而止。

“滚。”

沈星岭的瞳孔透露不出他此刻的感受，他有些茫然的。

因为主人从来不对他这样。

他只能像一个被罚站的小孩，迟钝地等候发落，他只能忍着眼里打转的泪珠，期待主人一丝的心软。

姜云殊微抬双眸，家中陈列物品的小柜子放着一个刺眼的多余的小物件。

“拿过来。”她指着那个小物件。

沈星岭只能毕恭毕敬地递上，到手之后她才发现这是他之前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这种东西。“

姜云殊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东西，沈星岭貌似很喜欢这些小玩意，从前常常分享给自己。

若她大发慈悲地说一句好看或是可爱，他会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又漂亮。

可每当姜云殊想起他背叛的那个夜晚，她就会发疯、痛苦……

姜云殊面无表情地回想以前，她起身把手中的“生日礼物”像是丢平常垃圾一样抛弃。

“没用。”

沈星岭没有说什么，他低垂眼帘，只是拳头死死攥住似个没出息的懦夫。

他漫长地等着她吃完，家里安静得如同毫无人烟的森林，只剩下餐具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

“好了。”姜云殊优雅地擦拭着嘴角，她冷漠地瞥沈星岭一眼。

“从今往后，你只能吃剩的。”姜云殊高傲地打发叫花子般怜悯他。

听到她踩着高跟鞋的声音远走，沈星岭才敢慢慢地走到餐桌前。

这一次，他将剩下的饭菜一并倒掉，显然，他不接受这份侮辱。

他把垃圾桶里的小物件捡起来，如同稀世珍宝一样藏在怀里，这是他收藏里最喜欢的、也是唯一一个自己亲手做的。

可惜，它被践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