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得好好庆祝,小郑你不会不赏脸的对吧?”
郑明心已经喝了几杯,开始头晕耳鸣。今天部门拿下了一个大项目,部长吆喝着聚餐,他不好意思不来。他人又实诚,每杯酒都实打实地喝到底,大家都捏他这个软柿子。
“我真的喝不下了,抱歉。”
林阳远远望着被围在中间逼酒的青年,就像望着被遗弃的流浪猫。钟朋疑惑道:“是他?”
酒精冲上头脑,他腾地想起身,被眼疾手快地按住:“我劝你别管,他们不敢搞出事的。”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郑明心,望着他艰难地破出重围逃向卫生间。他也借口上厕所追了过去。
郑明心从后门逃了出去,终于支持不住坐在了地上。路灯在头顶旋转,飞虫嗡嗡着像胶在视网膜上的黑斑,眼前摇晃的人影更像电线杆。他忍着胃里灼烧的痛,挤出一个微笑:“真巧。”
“你逞什么强?”那声音前所未有地凌厉,“你困得要死时是不是也笑得这么难看?”
“你也只有醉了才敢发火吧。还是说你故意找我发火?”
“对,我生气。我气我想你。我气我不敢联系你。”
他被抓住肩膀推到电线杆上,酒都被磕醒了。他看不到林阳的表情,因为他的下巴搁在了自己肩上。他没办法,只能抱住对方的腰,免得两人一起跌倒。
“放开我,我要回家。”
“我送你回去。”
他咬着牙不肯说自己的住址。僵持了一会儿,林阳直接把他塞上车去自己的公寓。明明被挟持,他却又无奈又好笑。
林阳的公寓比他的大,却脏乱得多。他还以为林阳要对他做什么,没想到还是像在酒店里一样,规规矩矩轮流洗澡。他套着林阳的衬衫,准备睡在客厅。
“有醒酒药吗?”
“有,不给你。”
“那我自己找。”
林阳借着酒劲把人拖进了卧室。郑明心被按在床上,清澈的醉眼倒映着他六神无主的脸。他想俯身尝尝那红唇的滋味,最终还是躺了下来。
“我治不了你的失眠。”
“与那无关。”
“算了,睡吧。你醉得比我还厉害。”
郑明心扯过被子给两人盖上。林阳的气息比第一次同床共枕浓烈了百倍,他的心跳忽然快得数不清。
“郑明心。”他听见醉鬼在喃喃。“为什么说再见,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全是蛮不讲理的胡话。他正想蛮不讲理地怼回去,对方却翻了个身抱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我想你。”
他终于挣脱开来,找了个抱枕塞进对方的怀里。林阳混乱的呢喃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沉重的呼吸。那张月光下沉睡的脸,比醒着时更加深邃。他忽然哽住了。
“有本事说喜欢我啊。”
郑明心还是成为了他不想成为的人。他可以当一切事不关己,却再也做不到将林阳高高挂起。
酒精给他们下了一剂猛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嗜睡的成了林阳,失眠的成了他。他终于看了一次完整的日出,姗姗到访的太阳像极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