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地讲了一下自入秘境之后的境遇,又说:“云度桓了无音信,当是十分凶险。”
苏拂衣显然也考虑到了,只是皱眉思考着,这洞他们探了三四天,一直在四处打转,哪怕有周冶穷在竟然都出不去,当是十分精妙的阵法。出洞都成问题,又何谈去救人。苏拂衣叹了口气,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得对我轻轻摇了摇头。
“辛有光虽然好玩,但不至于害命,大概只是不希望我们出入太过迅速,免得都没人跟他搭话。”周冶穷顺便又添了几把火,那火堆里就只有两三根木柴,也不见得烧尽。
“按照你的说法,那小家伙只是被叫他叫走了,说不定就是话本里说的,有什么秘密法宝或者古法秘籍,你也不用太担心。”
虽然说是这么说,我缓慢地点了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股异样感却无从抓起,只得先暂时压下疑惑。其实云度桓不死,就不会出大问题,我心里隐隐如此感觉,却还是有些担心他死在这秘境,我的气息便被这世界的天道抓住。
苏拂衣几人修整了一会,又要再探,这洞大得很,又弯弯曲曲像是马蜂窝般的绕,只能慢慢摸索。周冶穷的表情倒像是来踏青般,和身后的白叶苔有说有笑,我与苏拂衣对视一眼,她表情无奈,似乎已经习惯了。
绕了半天,又绕回了这个火堆,我隐隐有些烦躁,辛老东西这一步步一圈圈诡计,宝物什么也见到,倒是搞的我一身狼狈。周冶穷脸上见不着累,嘴上倒是喊着老年人不经累,又坐回了那火堆边上,白叶苔一直冷着脸,任他那烦人师叔怎么说都不搭话。
“周前辈,我去周围再看看。”我看出五师姐也有些急躁,她握着枪就又进了一条甬道里。我摸了摸周围的石壁,轻轻敲着听声。
“你可别再打出什么东西来。”周冶穷在一旁托着脸看着我敲,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倒也不见阻拦。他好似只是看着小辈胡乱闹,也不出手解决问题,也不阻止造成麻烦。
“周前辈,你们试过直接打出去吗?打穿石壁直通洞外。”
“没有。最好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虽然他这么警告我,但是我也并不准备听他的,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周冶穷却语气神秘,还带着些轻巧的笑意。
“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呢?”
我笑了笑,提剑运气。“那就是什么也不会出现。”说罢,一剑劈到了最薄的石壁上。烟尘带着巨响回荡在有些狭窄的石洞中,好在没出现最坏的情况。若是石洞坍塌,也可以倒逼周冶穷出手,当然,最危险的是苏拂衣,不过,其实,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拂衣听到巨响当然是第一时间又回来了小小的石厅。烟尘散去,好似什么也没发生,墙壁上连一道刻痕都没有。我能感觉剑气已然逼出很远,但是面前的场景,却像是那道剑气立刻散在了洞中一般。
“小洺!”
“五师姐。”我收剑看向她,她表情紧张,又看了看火堆旁安稳坐着的周冶穷白叶苔。白叶苔依旧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见烟尘散尽轻轻拍掉了周冶穷肩上的细灰。
“周前辈,小洺做事莽撞,但看在她年岁尚小的份上,还望见谅。”
苏拂衣好像在发抖,她在害怕,然后,帮我求情?
周冶穷笑着摆摆手,又继续靠着白叶苔烤火。苏拂衣走到我面前,拧着眉头,看起来凶极了,我竟也有些害怕。但又转念一想,我在害怕些什么?我又不是打不过她,不过动起手来,周冶穷确实难对付,不知道那老狐狸站在谁那一边。
“小洺。”我回神,抬头看着苏拂衣的姣好的脸颊。她似乎把眉头又放松下来,对着我轻轻叹了口气。“受伤没有?不可以在如此莽撞,万一洞穴被你砸塌了……我离你那样远,怎么来护你?”
我有些发怔,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却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
“.…..打不破,接下来怎么办?”我找回自己的声音后,哑着嗓子问道。
“你刚刚攻击时,感觉到了什么?”
“剑气,荡开了很远。但是……”
“石壁却没坏。这是个阵法,是个幻象,只是还没找到阵眼。”周冶穷接上我的话,又笑眯眯地往深处一指。
“去找吧,叶苔你也去。我可是不会帮忙的。”他看了看身边的青年,又将视线转向我:“你也别再做多余的事情了。”语气温温和和得,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我直视着那张微笑的脸,半响败下阵来,垂眸点了点头,转身拉着苏拂衣进了一条甬道。
我们走出几百米后,苏拂衣轻轻拉了拉我的手。我回头看她,映着火把的光,她面色柔和。
“我去前面吧。”
我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她不等我开口,便到我身前去了。
“我一直想要个师弟师妹,跟师尊求了好久,也不见他再收徒。”她语气轻轻柔柔得,好似一朵云彩。
“好不容易有了师妹,又非得跟着我进秘境。我连自己都堪堪护住,师妹怎么办呢?”
“我去跟师尊说,师尊却笑我太小心了,又说信我能护得住你。”
苏拂衣回头,眼睛映着火苗发亮,她的发丝有几根落在嘴角,随着她说话微微晃动。
“所以下次别再做那种不加顾忌的事情了。你受伤了,我们都会很担心。”
我瞧着她的眼睛,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我们只认识了几个月,甚至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几天,又何必,又何必如此担心我呢?我没有太理解她说的话,只是心里翻腾着,脑袋里也只有她那轻轻的语气和亮闪闪的眼。
逛了一圈又回到了火堆旁。本该坐在那里的周冶穷却不见了踪影。我与五师姐本以为这老家伙终于要亲自出马,坐在火堆旁等人,却只等来了灰头土脸的白叶苔。他瞧着我们二人,皱着眉,语气生冷像是生铁。
“周冶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