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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蝉和周屿派

  • 作者:仲度
  • 发布时间:2023-01-04 19:48
  • 字数:3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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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聒噪的蝉鸣,伴随滚烫柏油路的汽笛声浮在雅林国际的天台上空,一阵微风带起女孩洗发香波的气味,吹走男孩指尖犯着猩红的缕缕烟味。

“周屿派!我虞蝉——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

他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眼皮都懒得抬,不屑哼笑一声,生疼刺耳。

她满不在乎,翻个白眼要走,刚转身手腕就被他一把拽住抓回来,她脾气上来,开口就要骂人:

“周屿——唔!”

本来毫无防备地再次喊他大名,根本没防着他会突然强吻她,他指尖夹烟的右手按住她后颈,用力下压,两人的嘴唇紧密相连,她伸手使劲去推他身体,又被他另一只手死死桎梏,后边一连串不干净的话被尽数堵在喉咙,只剩无数声意味不清的呜咽。

直到她的耳光已经掌掴到半空的手也被钳制住,两人的距离才分开半个胸膛。

“虞蝉,你也给我记着,人,我已经得到了。”他松手,指尖点她的心脏,“这,老子也要。”故意拖长了音调,狭长的眼睛眯起又变得遥远。

她突然笑了,“我等着。”

嘴角的弧度轻蔑,语气更是丝毫不善,一字一顿,退后几步,随后是远去的脚步声,皮质鞋底踩台阶的声音很刺耳,昭然若揭,她的脾气差到了极点。

不过,一个人运气要是背起来,坏事是一连串的。

校长室广播的话筒声混在嘶哑的蝉鸣和挲挲作响的枝叶里,逐渐清晰入耳,响彻校园角角落落。

——高三(9)班虞蝉,请来一趟校长办公室。

她那时候才从天台下来,常扎的马尾散下遮挡脖子,浅亚麻棕的头发散落肩背,手腕圈根黑绳,走路带风,明明面上没什么情绪,却平白生出些冷意,谁也不敢招惹,撞上她的人都默默绕路走。

她进了教室就直奔座位,抬脚勾住凳腿,木椅向后滑动的”呲啦“一声很刺耳,几乎同时与广播声挤在一起。

于是,她再次在全班人带着好奇的目光下踏出后门,面上毫无波澜,冷静的像是去家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而皮鞋踩地的余音依旧像针一般刺进大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虞蝉或许不是雅林国际最漂亮的妞,但一定是最具争议的那位,没人有资格给她下定义。

她性格孤傲,不抽烟,也不纹身,留刘海还扎马尾,五官冷得出奇,却偏要捯饬成乖学生,甚至连校服也一天不落,学生会一点也纠不到她的错,明明成绩名列前茅,竞赛奖杯一排,老师还是因为她不受控的性子不待见她,妥妥一个问题学生。

但偏偏,她又是校长最关注的学生,只要她的名字出现在广播里,就意味着她又被指定参加竞赛,所有人心里都门清,虞蝉是校长眼里的红人,那帮老师再看不惯也拿她没办法。

行政楼底层电梯门打开,她指腹按下12层,电梯上行,数字规律跳动,和金属墙壁一样冰冷锐利。

“叮——”

她右脚直接踏出电梯,左脚跟上,直走,站定,手已经伸至半空,窝在电脑后的秘书才慢悠悠提醒她校长正在会客,厚重眼镜片后的眼神空洞无趣,她收了叩门的手,就靠着墙边等。

秘书坐回去继续捯饬Excel表格,看不见人,只有不断敲击的键盘声,在空荡的走廊异常清晰,一下接一下,分不清是心脏跳动声,还是隔壁屋的虚与委蛇声。

这次里面谈事的速度比她预想的快,门猝不及防被拉开的动静引她抬头,直接和对面站着的郁莉唯打个照面,她头发挑染,人也懒懒散散,身后父母和校长正一脸和气地握手。

她也是头个注意到虞蝉的人,悠闲地把头发别至耳后,半挑眉,冲她笑,不是打招呼,是带点挑衅意味的弧度:我就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你能把我怎么样?

虞蝉淡淡瞥回去一眼,神情淡淡,等着校长把人送走。

电梯门再次合上,校长立马收了笑喊她进来,表情管理的娴熟程度令人咋舌。他重新坐回皮质椅子,双手虚握着放在沙发椅把手上,往后靠,一副上位者的威势,疏远陌生。

“知不知道为什么喊你来?”

“知道。”

她嘴上回得快,心思早飞了,数着桌上还没收走的茶杯,擦得光洁,一如对面这个狡猾的奸商兼教育工作者,共四杯,一口没喝,水汽氤氲。

他也戴着眼镜,不过略轻薄的眼镜片显然无法挡住他眼里深藏的算计与冷漠,起茧的右手打开侧排第一层抽屉,拿出一叠资料,很新也很重,砸在昂贵的暗红檀木桌面很响,然后又被推到这端,

“这次的资料。”

虞蝉走近,制服裙蹭过桌沿,接过资料也没看,直接垂放到腿侧,神情依旧不温不火。

对面的人坐直,双手指尖交叠放在桌上,兴致不错,连嘴角都带起一点笑意,又突发奇想松了十指,拎起桌上的陶瓷花纹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被推至女孩面前,眼神在水汽缭绕的白色茶杯停留一眼,又问:

“怎么不坐?”

她懂,端起茶杯,嘴唇沾点水就放下,很烫。

“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

“那要注意劳逸结合。”

“嗯。”

……

两人一坐一站,扯会官话,尽管次次被敷衍,他还是走完了流程,最后象征性挥挥手,拿起桌上的座机拨号。

虞蝉在关门前,听到他在低声骂秘书为什么另一个转校生还没来报道,带着脾气骂的,甚至完全不想在她面前收敛一下。

门合上的声音与电话挂断声同时消失,他临窗而站,眼神满意又欣慰,楼底的梧桐枝繁叶茂,旁边行动速度极缓的女孩,随后目光又望向隔壁那片老旧破损的居民楼,沉思许久。

还有一位转校生的消息迅速传遍学校,但对方连着两天都没来,大家就只知道人姓胥,其他一概不知,热度甚至盖过郁莉唯重新返校这件事。

而郁莉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心机深又玩得开,虞蝉玩得最野的那段时间就有她的身影,不过高一结束两人就分道扬镳,然后突然退学,去了国外,直到这次回来。

但虞蝉一点不意外,早就得了这个消息,只不过这两天完全没空理会她,加上校长的强压,除去看资料,背资料的时间外,她一点也匀不出来。

而放学已经是一小时前的事,她出了校门,打了车就往家里奔,然后一头栽进书房,连水杯放在手边也没空喝一口,里外凉透了。净白的纸张散落桌面,她伸手摸到暑假只看了一半的书,抽出塞进抽屉,手机踩着点进来一条消息。

周屿派:今晚你那。

她打字:行。

两人冷战了几天,但吵归吵,事还是得办,所以她答应了,至于她这就是酒店顶层的一间套房,一住就是一整个高中,没回几趟家。

而他俩纯粹是炮友关系,他花了一整个高一才把她泡到手,又明知道两人没结果,他还是碰了她,碰了又妄想把她的心也搞到手,这样,她就完全成了他可以夸耀的战利品,可以彻底弃之敝屣。

所以该他欠她的,那个打了一半的巴掌就该狠狠打下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车辆川流不息,房间的窗帘依旧滞留在墙角,室内全黑,只散进玻璃窗透来的些许夜光,他拇指扶住她耳垂,手腕压手腕,两人正激吻,不断的蹭动扯起发皱的白色床单……

情调很足,两人的兴致也很少这么好,他耐心地顺着她眼角一路亲,唇珠到动脉,再到锁骨窝……然后又回去,手磨起她的眼角再次激吻……

摇摇欲坠的毯子堪堪遮掩他们,然后随着人体曲线开始有节奏的起伏,也许是两人的缱绻蒙蔽住了双眼,他会错以为他们爱得炽热又滚烫,到了至死不渝的程度,然后他会忍不住问她:

“我们纹个身吧?”

“不纹。”

尾音刚落,她就被压住狠狠顶了一下,头顶上枕头仰起,指尖不受控地陷进他后肩的肌肉里,整个人顺着他的力道向上,除了抑制不住的呻吟,就越过他的肩看落地窗外的霓虹夜色……

隔天一早,虞蝉被他的起床铃吵醒,他半压着人直接在她那按掉正闹个不停的闹钟。

两人又赖了一会才起床,全部洗漱好后,虞蝉去翻校服,他早穿好了,领子依旧少扣一个,人靠着阳台栏杆处,瞧着屋里的人翻一件扔一件,然后慢条斯理地脱下睡裙,套上校服,突然笑了。

“你从哪学的歪理?穿个校服就是乖学生。”

……

她手背着扣文胸带子,侧头瞥他一眼。

“有意见?”

“爷哪敢。”

……

白色衬衫透出里层的黑色文胸,紧接被制服外套彻底遮住,她双手从额前往后束起长发,手腕的黑绳灵活旋转绑了个高马尾,出门前倒还记得把资料带上。

周屿派起床气来了就犯少爷脾气,把家里司机喊来送,等的途中,他还把人拐去早餐店吃了一顿,一碗红汤阳春面,一碗咸口豆腐脑加一屉小笼。

司机开到离学校隔着一条街的十字路口时,虞蝉叫停了,沉默着开车门下去,他透过车窗盯她,连耳上的耳钉都异常刺目,舌头顶住牙槽快骂出“F”开头的粗话,后半句又硬生生断在口腔。

车子急驰而去,独留一缕尾气弥留地面。

直到早自修结束,他愣是没发一条消息,而虞蝉也一心扑在作业上,周围尽是哄闹的嬉笑,特别是身后那一段不少两个脏话的荤笑话尤为明显。

她翻转笔头点着作业本的节奏越来越快。

嗒……嗒……嗒——嗒嗒嗒……

……

“啪——”笔尖抵到本子上点出一个黑点,然后倒下滚落到桌沿,落了半截在空中。

她转头对上那个手肘已经顶上她后背的男生,目露鄙夷,像在看一个废物,语气也充满讥嘲。

“你把谁上了我没兴趣,你要是非得让我听,我只建议你记得戴套。”

讲完就转身,马尾甩出利落的弧度,然后垂在肩上。那男生连话也没搭上一句,骂骂咧咧地和旁边的兄弟挪了点位置,距离微乎其微。

“脾气真是够差劲的!”

“毕竟人家是初中就烧了家里一辆车的疯女人。”

“也是,够差才够味。”

……

又是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带着下流的。

雅林的学生谁不知道,虞蝉是男生堆里又爱又恨的性幻想对象,他们爱她桀骜不驯,特立独行,又恨她太难泡,高中都快毕业了,谁也没能和她来一次全垒打,连一垒都没人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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