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雾气腾腾,一缕阳光射下,预示着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李府,众人起了一个大早,李枭带着李元齐在院内晨练,李老爷子做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本兵书研读,目光时不时看向练功的父子二人。
“肩与跨和,跨与膝和,膝与足和,气与力和,李家拳法讲究和,一招一式,相辅相成”。
李枭一遍遍的演示,出拳时带着呼呼风声,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也不忘给一旁的李元齐解释。
薄雾散尽,阳光明媚。
李元齐随着父亲的动作,也完成了自己的第十遍演练,吐气收拳。
“元齐,你先跟你爷爷聊聊,我去一趟安江阁,昨晚的事情还需要一些善后,等会你直接来安江阁”。
李枭看着收功的儿子,表情甚是欣慰,不错。
经过一夜的休息,李元齐精神状态很好,对与昨晚的事情,也已经放平了心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老爷子示意李元齐坐下,看向自己孙子,满脸慈爱,又想到接下来孙子就要离开李府,独自一人去江湖游历,又不免担心。
“元齐啊,此去路远,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家,江湖之大,人心险恶,遇到难事,记得给家里稍信”。
老爷子放下手中兵书,对李元齐叮嘱到,一脸的不放心。
“爷爷,您放心,安江阁的档案我从小看到大,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人在面对自己长辈时,总是豪情壮志,李元齐也不例外,语气之中信心十足。
老爷子端起茶碗,看着元齐脸上满面笑容,春风得意,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李枭,心中忧心,一扫而空。
“去吧,去安江阁”。
摆了摆手,李老爷子拿起桌上的兵书,起身往屋内走去。
咚,咚,咚,李元齐看着自己爷爷背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青龙街,比起往日,多了一股异样气氛,刚走进青龙街,李元齐就感觉到街道上人多了起来,最少有十几道目光从自己身上无意间扫过。
安江阁,还是如往常一样,外松内严。
七层之中,已有三人早早在此等候,一人是早早从李府离去的安江阁阁主李枭,一人是昨夜赌坊的胡子男,最后一人是四方客栈的说书老者。
李元齐来到七层,看到三人,眼神落在说书老者身上,神情古怪,这老头,也是安江阁之人。
老者看到李元齐眼神,微笑示意,没有言语。
“好,人齐了,元齐,我给你借绍一下,周圣,安江阁副阁主”,李枭指了一下左手边的胡子男,然后,看向右手边的老者,“这位,你应该熟悉,老顽童前辈”。
“见过周圣前辈,老顽童前辈”。
李元齐一一拱手行李,到了老顽童这,一副不情愿表情。
老顽童见此,哈哈大笑,也不见怪。
良久,李枭向众人交代了此去江南道所办事情,江南道武林现在混乱不堪,准备选举出一位主事人,来统领江南道武林。
“你们这次前去,就是要确保主事人选举顺利”,李枭顿了顿,语气严肃,继续说道:“还有一点,这次不论是江南道哪一家担选,一定要确保他不是轮回中人。”
周圣面色凝重,点头示意,老顽童神情如常,他并不是安江阁人,此次,只是与李枭之间有一个交易,把李元齐安全送到地方即可。
“好了,周圣下去准备吧,我跟元齐单独说几句,一刻钟后在城门汇合”。
安排好一切事项,李枭站到窗户前,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心情却是十分沉重。
“元齐,此次前去江南道,一切小心,轮回的真正想法,目前我们并不知晓”。
李枭担心此次的安全,轮回,真实目的不知,或许,正是这一次的江南道主事人选举。
“放心了,老爷子,不是有两位前辈跟着嘛,江南道那边,也有巡江人”。
李元齐双手撑窗,任由阳光洒在身上,显得朝气蓬勃,语气轻松,带着些许兴奋。
长安城南门,城门不大,刚好可以容纳进出城的马车,方便查验。
城门外,老顽童两人已经在此等候,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一人为朝堂之上的江湖人,一人是四海为家的江湖前辈,没有共同语言。
城内,李家两父子步行而来,一路上,两父子都很沉默,李枭实则不希望李元齐前往江南道,李元齐则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临近城门,李枭停下脚步,看着李元齐,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眼神复杂,担忧,期望,最终,变得释然。
“去吧,江湖路远,一切小心,有任何事记得给家里来信”。
李枭纵然不舍,也不会强行留下李元齐,江湖历练,对与李元齐来说势在必行。
他曾经答应过元齐的生父,轮回和他之间的恩怨,必须由他自己儿子亲手解决。
李元齐看着李枭担忧的神情,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长安城,看了一眼远在青龙街的李府,少年心生豪迈,语气之中信心十足。
“老爷子,放心,此次离去,我要让这长安城,让这整座江湖,都能听到我李元齐的故事”。
风声呼啸,带着少年豪情直上云霄。
顷刻,李元齐三人身骑黑棕烈马,朝着扬州方向驶去。
微风不燥,老顽童响起刚刚李元齐的豪言壮语,拿起系在腰间的葫芦,一口桃花酿饮下,纵声高歌。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生死同,一落千金重”。
……
江南道。
广陵城。
作为江南道主城,广陵城繁华堪比长安,淮河之水从城中穿过,形成独具一格的美景。
夜间,文人志士,吟词作对,清馆歌姬,琴瑟和鸣。
此时,主街一间客栈中,天字上房中,两位男子正在与人交谈,相谈胜欢,碰杯对笑。
一位男子带着白色的面具,上面刻着一朵桃花,栩栩如生,与他相对而坐的是一位肥胖身躯男子,体态臃肿,身着黄色长衫,满脸堆笑,不过熟悉他的人知道,此人正是,广陵城王家的笑面虎王莽。
“王兄放心,此次江南道主事人,非王家莫属”,面具男看着满脸笑容的王莽,随意开口,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莽听到白发男子开口说话,笑意更甚。
水面之上,时不时传来歌声,婉转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