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楼,三层之上,刚上来就能听到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入目之处,妙龄少女,莺歌燕舞。
大厅面积比起一楼来说小了许多,人数却比一楼多了不少,中间平台之上,有一位红衣女子面带轻纱翩翩起舞,露出一对丹凤眼,眼波流转,勾人心魄,舞步旋转间,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大厅内,众人欣赏着台上女子的舞蹈,目不转睛,啧啧称赞,大厅僻静角落,一位富态少年神情自若,只顾品尝着面前的吃食,喝着小酒,眼睛都没有望向过台上,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三少爷,刚刚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人道士打扮,两人跟脚不明”。
一位锦衣小厮穿过人群,脚步急促的朝着角落走去,看到把玩扳指的少爷,俯身说到,然后就一脸笑容站到一旁。
三少爷听到男子的话语,揉搓扳指的手停了下来,微微偏头,眼睛明亮,看向站在旁边的小厮,嘴角上扬,语气兴奋,开口道:“哟,有眼力劲嘛,下去领赏”。
小厮连忙躬身行礼,道了句,谢谢少爷,步伐轻快的离去。
三少爷起身迈着步子向二楼走去,心情愉悦,嘿,现在结交个道士朋友,这回父亲不会在说自己不务正业了吧,想到这,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二楼,大厅之中布满长桌,每一桌大概围着十几个人,人声鼎沸,李元齐二人挤进去看了一眼,牌九,骰子,单双,更有围在一起斗蟋蟀,走犬……
二人转了一圈,李元齐看到有玩骰子的准备上去试试,刚走到桌子前,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扒开人群一看,正是周圣。
周圣没有看到李元齐,正唾沫横飞的叫着大,挽着袖子,神情激动。
这,是跟我一路来的周前辈嘛,李元齐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果然是。
李元齐朝着周圣那边慢慢移了过去,手臂碰了下周圣,周圣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扰,侧头一转,神情微怒,准备教训一番。
“少阁主,你怎么来这里了”,周圣看到来人是李元齐,脸色多云转晴,看到李元齐身后还跟着一面之缘的小天师,泛起疑惑,“小天师怎么跟你一起来了”。
李元齐稍稍解释了一番,看向周圣,神情古怪,问道:“你不是谈事情在嘛,怎么会在这里?”
周圣讪讪,也不好解释,低头在李元齐耳边低语几句。
“不好意思各位,这一张桌子我们少爷借用一下,劳烦各位换一个场地,打扰各位雅兴,我们少爷给你们每人多加三百两的筹码”。
正当李元齐和周圣对话的时候,庄家接到了什么命令,拱手作揖,收了骰盅,大声说到。
众人听到庄家所言,基本都散去了,三少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别人还多送三百两筹码。
“周前辈还请你们留下,晚辈张文武,今日难得一见前辈,希望能跟前辈玩几局”。
一位富态少爷从三楼缓缓走下,看到周圣他们,连忙开口留下,正是庄家口中的张家三少爷张文武。
周圣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家三少爷,眯着眼睛,打趣道:“哟,三少,怎么,今天这么有雅兴”。
张文武,这个人他知道,千金楼就是他开的,平时,喜爱结交一些江湖朋友,为人豪爽仗义,他的父亲张涛跟阁主有一些交情。
“哈哈,周前辈好不容易来一次,晚辈还不得尽尽地主之谊,对了,旁边两位兄弟面生,也是安江阁中人嘛”。
张文武走到赌桌面前,对周圣行礼,然后,目光看向李元齐和张之陵,开口询问到。
“这一位是我们阁主之子,另一位是龙虎山的小天师,来吧,三少,想玩什么”。
周圣一一介绍一番,招呼张文武赶快开始。
张文武对李元齐和张之陵拱手,喜笑颜开,说道:“原来是安江阁阁主之子和小天师,幸会幸会,两位,要不,一起玩玩?”
“好啊,不过,我是第一次玩,还望张少爷担待”,李元齐对这也感兴趣,索性没事,就答应玩玩。
张之陵拒绝了张文武的邀请,站到了李元齐旁边,面带春风,表示自己看看就行。
周围有些人注意到了这的动静,心中好奇,张家三少爷,平日里很少见他下来玩,今天,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嘛?
赌桌之上,周圣和李元齐挨着,张文武在两人对面,还有两人未曾离去,张文武瞥了一眼两人腰间的金色腰牌,没有说话,示意庄家可以开始了。
千金楼贵宾,还要跟张家有巨大生意往来,才够资格佩戴金色腰牌,总共不超过五位。
几局下来,桌上几人又输有赢,周圣建议换个玩法,一人一副骰盅,比大小。
李元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睛一转,看向张文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道:“张少,要不加点赌注,要是你输了,我希望得到张家的一个承诺。”
“哈哈,李兄,张家可比不上安江阁,李公子看得起我张家,当然没问题,如果我赢了,我也希望得到你的一个承诺”。
张文武听到李元齐话语,朗声大笑,回应到,不过,他可不敢向安江阁要什么承诺,毕竟,安江阁后面站的是朝廷。
庄家给两人一人拿了一副骰盅,李元齐推给了周圣,这一把,当然是周圣来玩,张文武看了一眼,笑笑,没有说话,这两位谁来都一样。
赌桌上另外两位听到李元两人对话,识趣的走开了,这是安江阁和张家的事,他们没有必要掺和。
周圣和张文武两人,同一时间拿起骰盅,电光火石间,只见两人挥舞骰盅,残影不断,啪!两人一起扣下骰盅。
众人屏息以待,不约而同的看向两人的骰盅,两人相视一眼,周圣慢慢揭开骰盅,张文武随其后。
六,六,六,十八。
六,六,五,十七。
相视一望,周圣起身拍了拍手,大笑道:“三少,承让”。
张文武苦笑一声,无奈道:“周前辈,何必取笑晚辈了”。
周圣也不多说,看了一眼李元齐,起身到其他桌子继续玩去了。
“李兄,咱们去其他地方聊聊”。
“走吧”。
张文武指了指上面,招呼李元齐换个地方。
二层,一处赌桌旁,一位老者眯眼看着周圣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忽然,眉头展开,轻声呢喃道:“千手童子,难怪。”
……
青州,开元城,至今还流传着千手童子的故事,至今,开元所有赌坊提起此称号,无不色变。
开元城,最平常的一天,一位自称千手观音的妇女,绿裙面秀,眉眼之间,可见年轻时的清秀,身边带着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少年,出入开元各大赌坊,第二日,开元所有赌坊歇业,问其原因,闭口不提。
那次过后,千手童子的名号传遍大江南北的赌坊,但是,开元那一日过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千手童子,完全消声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