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你了。”张龙象转过头,看向苏望舒。
“我,我准备好了。”
苏望舒见张龙象看过来,立刻坐直身子,昂首挺胸,仿佛即将参加考试的学生。
“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你认真练习了,哪怕行针行的再差,老夫也不会太过为难你。”
不会太过,那不就还是会为难我吗。
苏望舒心里想着这茬,手也不耽误干活,张龙象拿出一个空白人偶,随机说出穴位,她几乎没有犹豫,利落地下针,看得张龙象面上不显,心里却止不住的点头。
的确下了些功夫,不错。张龙象心想。
紧接着,张龙象收起人偶,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决定亲自上阵,担任苏望舒的试验品。
不过他仍然忍不住看了羲和一眼。
可惜了,若他不是病人,怎么也不至于要老夫上场,张龙象隐晦地叹了口气。
苏望舒也不客气,张龙象指哪她就扎哪,全神贯注在这件事上。
等过了小半个时辰,张龙象放下袖子,又问了苏望舒几个理论问题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看来你的确下了一番功夫。”
“正好这小子的药还没熬好,我再教教你。”
苏望舒迫不及待地点点头,这样送上门的老师,她可不会蠢到放过。
于是,又过去半个时辰,等到羲和打着哈欠,趴在矮桌上要睡过去时,门被敲响了。
可张龙象与苏望舒两人,却像是听不到一样,继续讨论着。
“算了,还是我来吧。”
听着极富规律的敲门声,羲和叹了口气,认命般站起来,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阿河,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老爷,药熬好了。”阿河说道
“好,那个谁,你把他喝了就行。”张龙象随口说了一句。
“哎,又要喝药啊。”
羲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出生时是早产,因此打小身体就不好。
因此他的养母,也就是宁妃,经常叫太医给他把脉开药,小小年纪就成了个药罐子,汤药不离手。
也好在他的身体争气,等到他能蒙学时,身子骨也有了同龄人的七八分,十二岁时,更是与其他皇子差不多了。
“虽然小时候喝惯了,但……”
羲和苦笑了一声,闭着眼睛灌下了汤药。
“给。”阿河见羲和一口气喝完后,手心在他面前摊开。
里面是一块包了糯米纸的蜜饯。
“多谢,不过不用了。”
羲和受宠若惊,他五岁起,哪怕汤药再苦,也再没吃过蜜饯了
“吃吧。”
苏望舒此时突然抬头插了一句,脸上满是笑意。
“吃下去就不苦了。”苏望舒举起手里的同款蜜饯,“你的那块肯定和我嘴里的一样甜。”
“……好。”
羲和的目光在苏望舒鼓起地腮帮子上停留片刻,随后拿起了那块蜜饯,道了一句谢后,放进了嘴里。
先是糯米纸的粘黏,再就是果子的清甜,还有蜂蜜的甜腻。
羲和嚼着嚼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第一次喝药时,宁妃递给自己的第一块蜜饯。
她哄着当时只有两岁的羲和,轻声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也想快点好起来吧?”
“先吃苦,再吃甜,往后的日子才能都是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