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琉墨憋得满脸通红,刚想说的话却被荩儿插嘴打断,硬生生咽下肚子里。
“他是我朋友!”
“只是朋友?”
适才观察他们俩人的行为不乏亲密,不像是朋友,倒像对打情骂俏的小夫小妻,许舟宜有点疑惑,越发看不明白了。
“对!只是朋友!”
这句话,就像把锋利的刀,快把他心脏刺穿。
“哥,我不想和他吵架了,我们赶紧走!”荩儿主动挽上了许舟宜的手臂,“哥,我们走吧!”
凝望着俩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琉墨的心更像是被抽去了一截,心情低落,那一幕,又是多么的刺眼。
映月山庄。
一声瓷器碎裂的响声打破了寂静,堂上的许川百身着褐色长袍,衣上映有金色纹路,人已过知命之年,满头银发,满面尘霜,一脸严肃的审视着台下下跪的两兄妹。
“许舟宜!你说说你多大人了,连你妹妹都管不好,还让她跑去了鸿运赌坊那种地方!你妹妹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若是让人玷污了清白,你想把映月山庄的名声至于何处?还有诺儿,两天两夜,为何就不知道归家呢?”
从许川百话中不难听出,亲爹对这个刚回来的妹妹真是宠溺,恨不得将所有过错皆推到他许舟宜头上。
然而,他也没有生怨,反而将错误通通揽了回来。“爹,这不关妹妹的事,要怪就怪我这个当哥哥的好了!”
“不!爹,您要怪就怪女儿吧!是女儿贪玩好耍,混迹在赌坊,是女儿的过错,这事与哥哥无关!”许诺自责道。
许川百听后,眉头紧蹙,气不打一处来,久久不能舒心。
他的这两个儿女,一把年纪了偏偏就不能让他省点心。
正巧此身穿黛色长衫、浓妆艳抹的贵妇人施施然从外走进来,看见跪地不起的两人,神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庄主,宜儿和诺儿这是犯了何事?竟要夫君动此大怒?”
许川百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妇人躬身施了一礼,看了眼许诺,满眼心疼,想为她开口求情:“诺儿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才从那鬼地方逃离出来,吃了多少苦,夫君怎么忍心惩罚诺儿!?”说完,许夫人眼角留下一行眼泪,拿出手帕擦拭着。
妇人话里显然有责怪他的意思。
许川百依然锁眉。
“夫君还是让诺儿早些起来吧!”
许川百点了点头,“许舟宜你作为长兄,昨日之事是你失职,为父让你在此处罚跪三个时辰,可有怨言?”
“不敢有!”许舟宜毕恭毕敬的说道。
“诺儿,为父有事于你交代,你随为父出来一趟!”许川百从坐上起身,朝室外走去。
因为上次许川百对她上下其手的缘故,荩儿不免在心里胡思乱想。这等父对女做出的肮脏之事,若是许诺本人,该有多么恶心?
室外,寒风簌簌,夹杂着些许梅花清香,荩儿放眼看去,朵朵梅花占满指头,傲然而来。雪深,对面的走廊上行人踪迹全无。
两个人独处的空间,荩儿总感觉很别扭,尤其是……许川百目光望向她的时刻。
总感觉他在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这层父女之间的“窗户纸”是非捅破不可吗?
荩儿在心里无尽的猜忌着。
“诺儿,近日玉鹿学院在蓟中城海选学子之事,你应该也听说过了吧?”
荩儿一脸懵逼,手指轻轻抹了一把栏杆上的雪花,倚阑而立。
“诺儿不知,还请父亲告知一二!”
这两日,她一直闷在赌坊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点许川百足以说明许川百就是在明知故问。
“玉鹿学院每八年腊月都会招收一些资质优秀、天赋异禀的学子,为天雪国培育出优秀的控灵师,帝尊有明确规定,凡世家大族,都得派一人参加!”说完,许川百充满希冀的眼神又转移到了她身上。
这海选,她是非去不可吗?
“你哥许舟宜从小灵根受损,不能修炼……”
接下来的话,懂得都懂。
“所以,我们映月山庄的面子就得靠你了,虽然你刚回来,灵虚秘境试炼灵兽凶恶,爹也舍不得你去!可爹……实在是没有办法!”许川百长叹了一口气,“诺儿,只能委屈你了!”
灵虚秘境,她曾在双界的古书上看见过,灵虚秘境吞人之事,这个许川百,当真是不顾她的死活。
若是真的许诺回来,还不得死在灵虚秘境?
“爹,我可不可以不去?”荩儿抬起泪汪汪的一双眸子,卑微恳求道。
“爹也是被逼无奈啊!要不然,我们整个映月山庄将会不保!”许川百语速加快,声音更加铿锵有力。不像是在请求她办事,更像是在命令。
荩儿心头感觉到一阵的不适。
“爹,难道我们映月山庄就没有人了吗?”荩儿问出了她心里的疑惑,偌大的映月山庄,派个丫鬟前去,天高皇帝远,帝尊拿他们也没办法,为何偏偏一定要她呢?
只有两种可能性。
或者许川百已经知晓她的秘密。
亦或是许川百想在秘境里借机行事。
“你哥要是能行的话,爹早就打算派他前去了,可惜了……要是被人知道,我们许家这一代并没有出天才,恐被世人嘲笑。所以,你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把我们映月山庄的名声给立起来!”
说了那么多的话,原来都是为了映月山庄的名声。
这还不容易。
“爹,诺儿答应你!这次定不让家族出丑。”
她堂堂双界最强控灵术,还怕拿不下映月山庄的名声吗?
许川百走后,荩儿心里恢复平静。脸部传来的瘙痒感提醒着她要赶快离开此地,正欲回身之时,一件白色狐裘披风落在肩膀之上,荩儿猛然大惊失色,赶忙用手蒙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