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不客气了!
荩儿相互搓了搓又僵又冷的手掌,说道:“我要三长老当面向我道歉!”
“这……”
玉鹿学院众人脸上的笑意当场凝固!
没想到这小女子竟然如此大的口气!
三长老什么人?在玉鹿学院初立时出灵石又出人力,为玉鹿学院的建立曾立下汗马功劳。他这样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之人,怎么可能会对一小女子低头道歉?
这不单单是在为难大长老,而是这为难整个玉鹿学院!
“许二小姐,可否换个要求?”成虚真人万般难堪地说道。
荩儿在心里浅浅的反思了一下:
要琉墨道个歉?很难吗?
还是他们三长老素来高贵得很,常人不可高攀?更不可能对常人低头?
荩儿依旧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不!我就要!”
她小声嘀咕了句,不就是道歉吗?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好!”成虚长老应下,白色长袖一挥,转身领着几名学子出了院门。
许夫人拉着荩儿冰凉的小手,关切的问:“诺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荩儿咬了咬唇瓣,摇摇头,“娘亲,诺儿的体质本是如此!”
如此她没有记错的话,真正的许诺也会在冬日常常长冻疮,手脚冰凉。
故此,许夫人非但不会怀疑起她,还会可怜她。
“阿福,给诺儿拿盒膏药!”
那名叫阿福的男子大步上前,一副老实敦厚的样子,诚惶诚恐道:“是,夫人!”
许夫人领着荩儿回了厢房,身前生了一盏火炉,荩儿看着火光,发起了呆。
许夫人打开膏药盒子,用指头轻蘸,轻轻涂抹在手指上,“诺儿,你这双手,这么多年了,真是苦了你了!”
“没有没有!”荩儿以笑意掩饰感伤。
母女俩坐在床榻上,昏黄的火光打在许夫人浓妆艳抹的脸上,即使如此,也看得清她秀美的脸上丝丝皱纹,掩盖不住的憔悴。
她很细心地对待她,如果她是真的许诺,应该会感到很幸福吧?
荩儿眼眶微酸,有种情感剪不断理还乱。
“诺儿,为何不想加入玉鹿学院?”
许夫人突然问起此事。
荩儿缓缓心情,犹豫了几秒,道:“娘亲,三长老为难我……”
她娇气的依偎在许夫人怀里,“我在玉鹿学院,无亲无友!我怕孤单啊!”
“诺儿不想进去,娘亲替你向你爹求情!”
“嗯!娘亲,你对我真好!”
“娘亲若不对我家诺儿好,又会对谁好呢?”许夫人道,抚摸着荩儿的头,“我亏欠了诺儿这么多,诺儿该不会会怨恨娘亲吧?”
她抬眼,正巧看到许夫人光洁雪白的手臂上一道道醒目的伤痕,有些新伤,像是刚留下的,有些伤口已经结了疤。
她从来好奇心很重,忍不住问,“娘亲,你这手臂……怎么回事?”
许夫人笑笑,忙拉下衣袖遮挡伤痕,“诺儿,娘亲没事!娘亲真的没事!只是今早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成大碍的!”
“好吧!”荩儿不甘的回应了声。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密密麻麻的伤痕,一片青紫,分明是有人对娘亲使用暴力!!!
那会是什么人呢?
许川百!
这是荩儿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选,除他意外,好像没有别人了。
可娘亲爹爹那么的恩爱。
荩儿勉强的打消了自己的疑虑,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或许真如许夫人所说,只是摔了一跤。
……
晚膳过后,许夫人独自来到许川百的房间内。
灯火不断跳跃,一屋子静默的气氛。
半晌,许川百开口了,“今晚找我何时?”
“川百!”许夫人支吾其词。
男人满脸横肉,眼神冰冷慑人,勃然大怒:“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许夫人吓得心头一震,十指、嘴唇不住颤抖,“老爷,诺儿她不想去玉鹿学院!你就别为难她了,当我求你了好吗?”
许川百脸色黑得可怕,直接暴了粗口:“我为难她?你知不知道她在为难老子!”
“老爷……”
“婆婆妈妈的女人真是烦!”许川百抬手手,毫不犹豫赏了她一个耳光!
“啪!”
这一掌下手真重,连在外头路过的下人都听得心头一颤。
面对暴怒无常的丈夫,许夫人不敢反抗,这一掌真狠啊!扇得她晕头转向,不辩东西。身子微斜快要倾倒过去,她用手撑在桌案上,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许川百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纤瘦的身躯往墙壁一推,许夫人连连咳嗽,声嘶力竭说道:“老爷……”
“老爷,求你放过诺儿……”
初入玉鹿学院那天,荩儿起得很早,天未明便被叫了起来,许川百安排的人送到了学院门口。
“小姐,到了……”深雪撩开帘子,朝外张望。
“哦!”
这次出门,许诺最重要的双亲并没有来,荩儿心里竟感到一丝落寞和无尽的迷茫。
她拉开帘子,跳下马车,视野顿然豁然开朗,天蒙蒙亮时,玉鹿学院内已聚满了人。
“那位是谁啊?”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是玉鹿学院新招来的天才学子,映月山庄的许诺许二小姐!”
“许诺,不是个废物吗?她该不会是靠作弊才进来的吧?”
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
荩儿只觉得无所谓了……
“嘘——说话声小声点!”
荩儿彳亍,走到最前头,一身蓝衣的她尤为显眼,其余学子皆身着一袭白衣。
一名年过不惑之年的白衣男子上前,手拿名单,挨个挨个点名,第一个点到的便是她。
“许诺!”
扬起手臂,笑呵着向男子打招呼。
“出列!”
荩儿被叫出列时,显然还是一头雾水、不知为何。
“玉鹿学院有专属服饰,为何今日不穿?”
服饰?荩儿头上话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师父,我没有啊!”
众学子又开始议论起来。
一位离她很近的学子道:“不愧是许家刚回来的二小姐,矫情得很!多半是嫌咱们玉鹿学院的服饰丑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