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壮带着燕迟倾先参观了练兵场，指着那些拿戟动戈的士兵嚷嚷道。
“这些毛头小子的干劲还没俺当年勇。”
燕迟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眯了眯眼。若是她猜得没错，招兵买马是慕云海负责的。但这人绝不会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很有可能……
“刘副帅，这些新兵看着年纪尚轻，都是自愿服兵役的吗？”
闻言，刘大壮明显愣了愣，神情突然显得有些不自在，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含糊不清地转移话题。
“呃，陛下，我们去另一边看看吧。”
燕迟倾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深究。轻勾了下唇角，心底跟明镜似的。
到了第二个观察地，燕迟倾定眼望去一群人坐在兵营里歇息，面色苍白、身体消瘦。
头顶的落日已近余晖，可见这个点军营还未用膳，她微微偏头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这个点没见将士们用膳？”
“回陛下，这是慕将军的规矩……”
纸是包不住火的，刘大壮下意识回答说漏了嘴。他渐渐反应过来，对上燕迟倾漆黑的瞳孔，慢慢低下了头。
燕迟倾什么也没说，只是云淡风轻地移开脚步，平静地开口道。
“走啊，还有一个没看呢。”
刘大壮站在原地，看着燕迟倾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到了最后一个观察点，刘大壮领着燕迟倾上了望风台，站在军营的最高处俯瞰，所有排面一览无余。
燕迟倾背着手望着雄伟壮观的军防，心底感慨万千，可一想到这是慕云海的操控，她的眸底深邃如潭。
“慕将军倒是爱国心切，年过花甲还心系兵防。”
一语双关的话绕是旁人听不懂，也可能猜到深意了。而刘大壮身为军营的副帅，又怎会不明白。
燕迟倾抬眸投向远处的苍穹，只见大片晚霞染红了天，偶有几只白雁齐飞，孤独是氛围的主旋律。
微风乍起，刘大壮听见空中有人轻声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燕迟倾的语气放得很轻，似乎夹杂着别样的情绪。刘大壮虽是个不识白丁的粗人，但听到这段诗也感到揪心的痛。
气氛一时陷入了寂静，燕迟倾注视着前方弯了弯唇角，她知道自己已经在等一个答案了。
半晌，刘大壮忽然屈身单膝跪地，恭敬地抱拳，声音哽咽一片。
“陛下，俺总算等到一个……可以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的人了，挨千刀的慕云海……他娘的不是人。”
燕迟倾皱了皱眉，连忙俯身扶他起来，温和地应道。
“平身吧，朕能帮的一定义不容辞。”
后来，在一片寂静与喧嚣的交织中，燕迟倾缓缓捏紧了双手，顿时感到气愤填膺。
慕云海派人一家一家地搜寻男丁，无论老少，只要看着不小都强迫服兵役。
他定下军规，凡是训练未达标的新兵不许吃饭，并且一律没有晚膳。
有些新兵不堪重负累死在军营，被人用一张烂布裹出去扔到乱葬岗。
甚至连将帅级别的人都不能乱说话，一旦惹怒慕云海，几乎人间蒸发。
“陛下，俺知道一个秘密，兴许只有您能帮我们，俺刘大壮愿意率弟兄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燕迟倾偏头迎上他极近恳求的目光，心底毫无预兆地咯噔一下，似乎这一刻接近了真相。
“找到先帝隐藏的禁军玺，它能号召天下将士誓死效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