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喝点吧,难道不吃不喝就能想出法子不成。”纳兰芊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世子爷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深深的厌恶“你懂什么?”
“妾身自是不懂朝政大事,然身为华国子民为国效力之心无异于男子。”纳兰芊坚定地说道,她的眼中隐隐有光。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份爱国之心,拿来吧!”世子爷接过碗叹了口气,重新又看了她一眼,目光变得柔和。
“妾身斗胆,敢问您经费的问题解决了吗?”纳兰芊直接询问。
“唉,钱从何来啊?”世子爷丢下碗又叹了一口气。
“那么妾身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纳兰芊接着说。
“说来听听!”世子爷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洗耳恭听。
“妾身观古书上有募捐筹资的事例,您可有了解?”纳兰芊不紧不慢地说着。
世子爷拍了拍脑门,豁然开朗。京城达官贵人遍地,岂愁无银两。
“即是你想出来的法子,不知你是否有进一步的想法,具体如何实施,谁又愿意把自己兜里的钱白白拿出来呢。”世子爷决定先听听这个聪明的脑袋瓜子准备如何实施计划。
纳兰芊脑仁儿胀痛,这感觉真像是大boss让做企划书,还得附上具体实施方案,真是到哪儿都是个打工的,万恶的剥削阶级。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竟还有好处一说?”纳兰芊表示很不理解。
“哼,若是有如此担当,事情早就解决了,怎会落到我这样的虚职头上。”世子爷无奈至极。
纳兰芊望了望这位略显憔悴的世子爷,想必他从未得到过圣上的赏识,心中有种莫名的感伤。
“夜半齐聚长生殿,不问苍生问鬼神。那些个迂腐的老东西,巴不得天下大乱,好大发国难财。”
只见世子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恨透了那些位高权重却毫无作为之辈。
当官不为民做主!国之不幸民之不幸也!
两人陷入沉思,悲愤而又迷茫的意味弥漫开来,为国为民者却不知何去何从。
当今圣上赵帝正是春秋鼎盛,不惑之年,然膝下子嗣单薄仅有三位公主,分别是皇后生的长公主赵燕然,贵妃娘娘的二公主赵子君,贤妃娘娘的三公主赵幼怡,淑妃娘娘无所出,其它嫔妃亦无所出,即使福泽深厚的怀上了也大多保不住。圣上自此注重养生,信奉鬼神之说。
“对了,凝妆说会说服她哥哥协助你。”纳兰芊突然想起来补充道。
“柳空楼?那个废物能干什么?成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世子很有些不屑一顾,难道什么人都能拿来凑数。
“这个柳公子我倒是有所耳闻,诗词方面造诣很高,唯一不足的就是喜欢留恋烟花之地,落得了“京城浪少”的称号。不过……人多力量大,况且你并没有更多的人选?”纳兰芊如实说道,阐明现实的残酷。
“哼,一大帮子老不死的等着看我笑话呢,帮忙?绝不允许!”因着姐姐在宫里圣眷正浓又无所出,从前自己故意表现得不堪重用,好打消圣上对郭家的忌惮,如今既然事到临头也没必要躲,自己不惹事儿也是不怕事儿的。
“唉,也不知道凝妆说服柳空楼了没有。不过,若是要组织募捐必然得先上报朝廷,得到圣上的首肯才行。”纳兰芊并不确定局面能否拉开。
“这个好办,圣上要的是经费,只要不要国库出,他乐得坐享其成。”对于这一点了解还是有些自信的。
“既如此,那么妾身预祝您马到功成。”纳兰芊拱手告辞,郭世子一夜未眠想出了关于募捐的全部计划。
次日天一亮世子就赶去宫中面见圣上,圣上并未多言,仅是让他放手去做,只要合乎法度合乎情理即可。
回府的途中恰好遇到柳空楼和柳凝妆,他们正行在去相府的路上,便走在了一起。
“柳兄当真愿意同我一起募捐?”世子略表怀疑。
“怎么的,浪荡公子就不爱国了吗?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啊!哈哈……”柳空楼桀骜不驯放浪不羁。
四个人聚在一起,纳兰芊没想到柳空楼竟不似传闻那般让人讨厌,虽与凝妆一母同胞,却是身姿挺拔的翩翩佳公子。不觉多看了几眼,只见柳空楼眉眼含笑,温润如玉。
“云淡淡,水悠悠。一声横笛锁空楼。”脑海里不禁闪出此句诗。
“我们提前张贴募捐告示,走访一些达官贵人,再在京城湖景酒楼办一场募捐筹资宴会如何?”世子有条不紊地说道,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我倒是可以请绿烟过来献舞一支。”柳空楼接着说。
“你小子倒是面子大,这个绿烟可是掷千金都难得一见的花魁娘子。有她助阵自然是极好的,还要另外请些京城的名角儿。”没想到柳空楼有些能耐,世子有点意外。
“你们二人怕是要率先捐点银子出来,不然别人怕是不服。”纳兰芊忍不住提醒一句。
“这个是自然的,我们两家多少总是不缺钱的。”柳凝妆财大气粗表现得毫不在意。
四人又就细节聊了一会儿,事不宜迟,约定晚上就去朝中各个高官家中走动走动。
宰相和户部侍郎听说儿子准备大干一场,深感欣慰,遂表示将全力支持,郭相拿出两万两银票,李侍郎则给了儿子一万两黄金。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两人略备薄礼拜访朝中官员,从亲王到丞相再到六部,愿意捐钱者寥寥无几,即使碍于面子答应捐钱的也只是千儿八百的应付。
众人虽高官厚禄,身居要职,却无不竭力哭穷,有的为了表忠心竟全家搭台演戏,说是愿意卖宅卖地,怕是再逼就得是卖儿卖女了。
只有世子不受重用身居闲职的二姐夫表示愿意捐出一千两,还说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只是姐姐眼眶红红,自己也就不忍要婉拒了。
两个人备受打击失望透顶,最终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