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的仪式虽然隆重但还不算太过繁琐,就是听刘管家嘴里念叨那些家规有些令人困倦,偏偏在这种时候就算江雪玲再困再累都不能表现出来。
不说别的,就说原主现在作为将军府最大的主,这种场合下就更要做起个表率,也只有这样才能树立起威严出来,要不然以后管起这帮崽子们就难了。
江雪玲就那么硬生生的站了两个多小时,腿脚早就酸麻了,偏偏刘管家那嘴里还在各种念叨着。
再看看宗祠内站着的众人,虽然有些人已经很是疲惫了但是一个个脸上都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满出来,更多的都还是敬畏。
但最让江雪玲佩服的人还是刘光春了,别人站着听,但是这家伙两个小时当中起码有一个多时辰是又得站又得跪着的,剩下的时间都得跪着。
这还是个八九岁得孩童,换做旁人肯定早就已经受不了了,偏偏这孩子不仅忍下了,那身板还跪得板正。
“礼成!”
最终,在刘管家得一声高喝声中宣布今日过继仪式圆满结束,众人的脸上难免流露出松缓下来。
“好了,既然仪式已经结束了,那…”
江雪玲的话音未落,一道不合时宜的人影便从外面的庭院里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他,男子这才有些诧异的问:
“怎,怎么了?这,这是仪式已经结束了吗?小爷我来晚了吗?”。
“噗呲”
刘慧秋望着男子忍不住道:“四哥,你这衣衫不整的是从哪个温柔乡出来的啊?你这已经不算是来晚了啊,是正好赶上要散的时候!下回四个还可再晚些,说不准就能吃吃灰了”
“刘,刘慧秋,你瞧瞧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说起话来这般口无遮拦,日后能嫁的出去吗?”,刘承智瞪了一眼刘慧秋。
刘慧秋正要回怼,就听江雪玲已然开了口,声音冷冷的:“怎么的?需要给你们兄妹二人搭建一个戏台子吗?今天不是看戏的时候吧,就已经开始唱戏了?眼里还有长辈兄嫂吗?”。
“还有你,刘慧秋,家规才刚刚抄完不久,是想着再抄一份了?”
刘慧秋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的指了指刘承智:“母亲何时这般偏心了,怎么光说我,明明是四哥姗姗来迟!你怎么不讲讲他?”
“嘿,五妹,怎的就你事多?”
之前刘慧秋被惩罚着抄家规的事情,哪怕刘承智一直在外也略有耳闻,虽然他不明白向来偏爱五妹的母亲怎么会忍心惩罚五妹,不过现在看来却是打心底的觉着就是应该多罚才是。
“够了,都闭嘴吧!之后老四和老五单独来我院子里面”
江雪玲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二人,撇了眼衣衫不整的老四刘承智,还真别说,抛开性子,这刘承智的模样真是生的极好的,老三刘承睿自己没有见过,但是和老大老二比起来,这刘承智模样真的好太多了。
皮肤白皙,面容俊美,就是江雪玲也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有了江雪玲的震慑,哪怕两个人还依旧小动作不断的争斗,但是至少在明面上是再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了。
见祠堂内又恢复了安静,江雪玲这才慢悠悠的道:“前段时间我也都说过了,还没有送去学堂但是处在开蒙阶段的孩子呢到时候会请专门的夫子入府进行开蒙”。
“是!”
众人纷纷应是。
刘承聪:“母亲,这个事情宜早不宜迟,家中还有小姐未曾开蒙的,怕是也需要专门请夫子才是”。
“倒也是,那这个事情就交给承明吧!”
江雪玲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拄着拐杖一脸书生相的刘承明,“承明,你本来就是学堂的教书先生,但是你学堂这般忙碌,让你教家中那么多孩子怕是忙不过来,但是这先生的人脉你应该是有的,请两个入府可能啊?”。
刘承明突如其来的被点,忙拄着拐杖上前一步:“母亲放心,儿一定尽心尽力!”
“你办事稳妥,我是相信的!”
江雪玲赞赏的点了点头,要说原书当中这几个儿女她对谁最有好感那肯定是刘承明了,首先这家伙是最稳重的,做什么事情也不会给家里人添麻烦,其次就是刘承明在书中也没惹什么太大的事情,只是因为自身的腿疾有些自卑罢了。
再加上从小没感受到父母的太多关注,久而久之有些抑郁,养成了自动透明的想法和行为。
其实倒也不是原主和丈夫不爱这个老二,因为老二的腿疾,他们害怕伤了他的自尊心想着把他当作一个正常孩子看待,但是行动伤还是没有这样做,这才导致老二越发自卑起来。
若是好好开导,想必这刘承明也能早日想明白。
刘承明明显一愣,母亲的目光竟然也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自打记事以来,母亲的目光大都是落在其他几个兄弟姐妹身上,自己倒是不怎么有的。
“是!”
想到这,刘承明更觉着这件事情他必须办好了。
“好”
江雪玲上前拍了拍刘承明的肩膀,而后才道:“过继的仪式结束了,今日没什么都散了吧,老四和老五跟我来”。
刘承智和刘慧秋对视了一眼,即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亦步亦趋的跟上江雪玲。
一行人一路上都没什么话,直到回到听风院之后,江雪玲这才淡淡道:“你们二人今日可是知错了?”。
“儿子错了!”
刘承智在认错方面是相当的积极,那膝盖一弯直接就嘭的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揪着耳朵万分真诚:
“儿子这次实在是错的离谱,请母亲责罚!”。
呃…
认错那么干脆的吗?
江雪玲正要骂人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面,人家认错这般积极,自己如果打压的话那倒是显得自己很没道理了。
刘慧秋却不像刘承智那般,她上前委屈巴巴的拉了拉江雪玲的衣袖,撒娇道:“母亲,我说的也没有错啊,四哥这回可不就是迟到了吗?过继这般的事情他都敢迟到,还有什么是四哥不敢的呢?”。
“那什么是你刘慧秋不敢的呢?”
江雪玲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抬头反问刘慧秋。
见撒娇不成,刘慧秋这才不情不愿的跪在了地上,闷声道:“那女儿也没有什么错啊!”。
这两个人跪是跪了,但如果说知错恐怕二人都是不知的。
思及此,江雪玲便问:“那老四呢,你既然是知错的,那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刘承智看了一眼始终倔强不肯认错的刘慧秋,他可和五妹不同,他所坚持的道理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时还就得好好得低头。‘
干笑了两声,刘承智忙道:
“母亲,首先我错在不该在过继仪式这么重要得事情上面迟到,其次,我作为兄长,我不该当着众人得面和妹妹争辩,最后我错在有长辈兄嫂得情况下还顶嘴,这是儿子得错,儿子知错了,愿意自请去跪祠堂!”。
“虚伪!”
刘慧秋撇了撇嘴满是不屑。
“母亲,你可别着了四哥得道,他说是去跪祠堂,半夜就开溜,天亮才回来,没人得时候都是睡在那里的,可没有半点对祖宗的敬畏啊!”
“五妹,你就纯属是诬陷!”
刘承智暗暗的瞪了一眼刘慧秋。
江雪玲把两人的小动作都看进了眼里,转头看了一眼蓝心,蓝心心神领会的去了内室。
江雪玲扫了一眼堆满笑容的刘承智:“你认错的态度还不错,错的方面也总结的很好,挺熟练啊!”。
“母亲过奖了,还是母亲教的好!”
“呵呵”,江雪玲淡淡的笑了笑,而后才冷声道:“可是我没有教你永远第一个认错,永远不知悔改啊?”。
“瞧,马屁拍错了,阴沟里翻船了吧?”,刘慧秋有些得意的小声嘟囔。
江雪玲瞪了她一眼“你别急,我们先说说老四的问题,你的我待会说!”。
“母亲,我…”
刘慧秋正要继续说点什么,就瞧见蓝心拿着一根鸡毛掸子从内室走了出来,她心中一慌,母亲最近怎么都来真的啊!
当即便吓的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刘承智也注意到了蓝心手中的鸡毛掸子,干咳了声忙正色的道:“儿子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也一定会及时改的,望母亲监督指正!”。
江雪玲勾了勾嘴角,看来这根鸡毛掸子是真的很好用啊!
她从蓝心手中接过鸡毛掸子,漫不经心的问:“好,那你继续说说,你究竟是错哪里了?”
刘承智一愣,这刚刚自己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嗯?”
“我,儿子错在多日未归?”
江雪玲摇了摇头,“你是大人了,也已经成年了,我管你回家做什么?”
“那,那儿子究竟是哪里错了啊?”
刘承智眨了眨眼睛,实在是不明白母亲这葫芦里究竟是在卖什么药。
“蓝心,打他一下,重重的!罚他不知错!”
蓝心有些诧异的接过鸡毛掸子,明明刚刚老夫人才夸四老爷知错了的,如今怎么又是不知错了?
但是老夫人都已经下达了命令,她哪里敢不打的。
是以,蓝心握着鸡毛掸子走到了刘承智身后,深呼了口气,道:“四老爷,奴婢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