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堂内,书院学生们,谈论陈曦的声音滔滔不绝。
此时,有几个学生上前,来到了陈曦的桌前。
“啪!”他们将手上堆积如山倒的课本丢向了陈曦。
陈曦伸手拦下,很显然,这几个学生,来者不善。
“听说,你入学的时候就拿到了八颗夜明珠?”
陈北风看着眼前陈曦被刁难的场景,似曾相识。
小时候,他因为身子的原因,导致自身性格孤僻。
因而他被一些王亲贵族的孩子们视为怪物。
那些人将自己弃之如敝履的玩物往他的身上扔去,甚至还将那厚重的课本往自己身上砸去。
只为了让他陈北风认清自己,他和那些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那时的自己,心里是何等的荒凉,只有他一人知晓。
如今,陈曦也被刁难,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七弟,心中,是如何想的?
“就凭你,也配坐在这个位置?”
叨扰陈曦的是已在书院进修了许久的老生。
君子堂正中央的位置已经空了许久,如今,居然被刚入学的新生替上了。
他们怎么能够服气!
自然是要看看陈曦有什么本事,敢堂而皇之的坐在这个最重要的位置。
就连以前的萧飒,那也是为书院执行了多次的任务,才有资格坐在这里。
而陈曦,什么也没有做,他便能够坐在这最中央的座位上。
这让那些老生更是不服。
“不知各位师兄,有何指教?”
陈曦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桌面,正打算摆正这些被老生打乱的课本。
这些老生看着陈曦对自己的挑衅无动于衷,越发气极。
于是将陈曦的课本甩向地下,只见一个人伸出自己的右脚踩向了陈曦那光洁如新的书本。
那崭新的书籍,瞬间就皱巴巴起来。
这是已经在书院进修了三年的刘故远,他在书院有一个外号,被所有书院学生称为大魔头。
刘故远最是喜欢仗着老生的身份,欺负新生。
因而,书院大部分学生都不喜欢他,但碍于他是书院院长儿子的身份。
所有人都对刘故远敬而远之,他们惹不起,但躲得起。
君子堂内,同学们喧闹的声音,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看到是刘故远来了,大家都饶有兴致地盯着陈曦,想知道陈曦要怎么办。
“唉,看来,这回的新生又要遭殃了。”有人,摇头,叹气,觉得陈曦无法逃离刘故远的魔掌。
陈北风坐在轮椅上,望着自己的七弟,他也想看看,陈曦会如何。
毕竟,从前的七弟,在王朝里,可谓是一呼百应,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可如今离了王朝,在书院,遇到了刘故远这样的人,不知道,七弟,会是什么感受呢?
刘故远想激怒陈曦,但陈曦并没有如他的愿。
陈曦弯腰,捡向了那被刘故远踩住的课本。
但刘故远怎么可能松脚,反而是将那踩住课本的脚往陈曦的手上挪去。
他用蛮力去踩,陈曦的手也开始发红。
“学弟,你要是从我这里钻下去,我就把这课本还给你!”
温南之眼眸微抬,在她的印象里,似乎陈曦从来都没有被这样刁难过。
作为西震的七皇子,在王朝里,陈曦可谓是风光无限。
如今,受此屈辱,不知道,陈曦又当如何?陈曦的回应,还真是让人期待。
“师兄,此话当真。”陈曦的语气里没有愤怒,反而是非常平静,毫无波澜。
“自然,一言九鼎。”刘故远就是看陈曦不顺眼,要与他作对。
君子堂最中央的位置,自从萧飒离开后,他就一直在争取。
可哪想到,居然被陈曦捷足登先,他如何能够忍下这口气!
刘故远本以为陈曦会有一分反抗,但陈曦却没有!
他反而是从自己的座位离开,趴下,埋头。
陈曦缓慢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向刘故远的胯下钻去。
书院学生们,目瞪口呆。
这是一入学就能得到道八颗夜明珠的新生吗?
看起来,这个新生好像并不配拿到八颗夜明珠。
若是常人,定然不会答应刘故远这无理的要求,该动起手来了。
刘故远也呆愣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陈曦居然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他的要求。
陈北风在后面,眯起双眼,望着陈曦的反应,思绪良久。
他好像,并不完全了解自己的这个七弟。
温南之也瞪大了双眼,印象里的陈曦,一直是骄傲的。
但今日的陈曦,实在是刷新了她对他的看法。
此刻,除了陈曦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见陈曦不反抗,刘故远更是变本加厉,于是乎,他叫上了在旁边的几个跟班。
“小五,给我打!”被称作小五的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戒思尺,就要往陈曦的背上打去。
但小五的手却停顿在了半空中。
“刘师兄,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打一次,我赏你五百两的银子,你是不想要你的书院学费了?”
“不是,我…”这个被称为小五的人,只得遵循刘故远的命令,将厚重的戒尺打向陈曦的后背。
谁叫他的罩门在刘故远的手上,没有学费,他就无法在书院继续进修。
戒思尺,是栖云鸣思院独有的尺子,专门为犯错的学生所设立。
清规堂内,学生需要日夜连跪三天,接受三次的戒思尺规训,反省之后,方能再次返回君子堂与众人一起学习。
但刘故远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戒思尺,指使自己的小跟班,往陈曦的背上打了好几十鞭。
“好了,别把他打死了,等一下不好交代!你该钻了!”
刘故远摁住陈曦的脖颈,将他的头使劲地往下按去。
“你们,要是敢把今天这事说出去,他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
刘故远颐指气使,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威胁道,不想惹祸上身的同学,自然都是点了点头。
戒思尺内含元气,若是使用者不当,会损伤受用者的筋骨。
陈曦面色逐渐开始惨白,嘴角也有一丝鲜血渗出,但他还得爬过去。
这胯下之路,明明只有缓缓几步,但陈曦却觉得无比的长。
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修忍辱?当年的六哥,是不是也和现在的他一样,他,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