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西和莫舒对视一眼。
莫舒表情平静：“那人能做到这个，很正常。”
肖尧有些不屑：“基本操作罢了。”
“找人的难度提高。”黎西总结。
清醒者普遍精通幻术这点，怕是会给她增加不少工作量。
她预感道。
莫舒看向对面的中年男女：“两位，别想那人了，把你们知道的一切老老实实、原原本本说出来。”
她嘴角上扬：“我相信，你们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对吧？”
“……对。”中年男人对上莫舒的视线。
中年女人则是苍白着一张脸，连连点头。
肖尧冷眼看着他们。
黎西面无表情。
一旁的季明哲笔直站着，安静得好似审讯室中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程旭安的尸体为何没葬在村里？”
“村里坟地没他的份，他们那支早就迁出去了。而且，他死的地方不对。在我们村，不死在村里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葬在村里。”
“陋习。”肖尧予以点评。
中年男人面露不满，张嘴想争辩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瞪了肖尧一眼。
“还不让人说的陋习。”肖尧继续点评。
戴着墨镜，不仅难看眼色，也难瞪人。至少，普通人是感知不到他的眼刀的。
黎西看着肖尧，心想。
“将尸体埋在墓园，是只有你们的意思吗？”莫舒继续问。
“那人要求的。为这，他又给了十万。”
“听说，你们特意将尸体安置在墓园里面，说是程旭安喜静。”
中年男人避开莫舒投过来的视线：“这也是那人的要求，他说埋深点好些。”
“为一具尸体花三十万，手笔不小。”莫舒手指敲击着桌面。
黎西：“所图也不小。”
不过，那人明明可以选择零元购，为什么要花钱？清醒者欺骗普通人、暗示普通人为其做点什么，并不难。
她思索起来。
莫舒笑着点点头：“没错，图谋不小。”
“你们两个，可以说是助纣为虐了。”她再次看向中年男女。
中年女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治安官，我们犯罪了吗？我们……我们只是让他看了看尸体。”
“你们还让他与尸体单独待了四小时。”肖尧补充道。
黎西：“发死人财的时候，你们应该想过后果。”
“但我们……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中年男人嘴唇发白，语气干涩：“我们只是想挣些钱改善下生活。”
“挣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巧的是，你们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助纣为虐是你们选的。”肖尧板着脸，声音冰冷。
“我们真没想到后果是这样……”中年女人捂住脸，声音中带着哭腔。
中年男人握紧她的手：“旭安的尸体会消失，我们没有想到……治安所告知我们这件事，我们毫不耽误……”
肖尧打断他的话：“这是你们该做的，是你们拿他的尸体做了交易。”
不能再赞同。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或者说，付出代价。没有人能例外。这是姐姐说的。
黎西眼帘微垂。
莫舒转头看向季明哲：“老季，他们交给你们处理，犯人，我们处理。”
“嗯。”季明哲没有异议。
“好搭档。”
又问了几个问题，莫舒站起身来：“问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肖尧紧跟着站起来。
黎西没动：“莫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他们。”
“小黎，你问吧。”莫舒停止转身。
“是不是程旭安的尸体不出问题，你们就永远不会告知治安所那人的事？”黎西看着中年男女，面无表情地问。
中年女人身体僵了起来，中年男人低头看审讯桌。
“杀人诛心啊。”莫舒笑着说。
黎西：“杀人诛心挺不错的。”
杀人诛心，姐姐喜欢，她也喜欢。
“在这点上，我支持你。”肖尧出声。
“嗯。”
莫舒走到门口：“老季，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下次见面，应该是抓到人了。”
季明哲：“我们不必见面。”
“又害羞了。”
黎西看向表情冷淡的季明哲。
害羞，实在没看出来；嫌弃，倒是真的有。
“小黎，你刚才怎么奉承起他们两个了？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离开审讯室后，莫舒好奇问道。
“为了更好地审讯他们。”
“哦。你那时的表情不太到位。”
“我会努力学习变好的。”
“学习？学谁啊？”
“小区里的大妈，她们有时这么说话。”
“确实。”说这话的，是肖尧。
……
莫舒带着黎西、肖尧左拐右拐，最终来到治安所的技术部——刑事科学技术室前。
“笃笃——”她敲响敞开的门。
门内的白大褂纷纷看向门口的黎西他们。
“各位，我们能进来吗？”
“可以。”一个白大褂站起来，走向莫舒。
“来这里要化验单的？”他问。
不等莫舒回答，他继续道：“那你们要等一会，化验单还没出来。”
他递给莫舒一个文件袋：“这是已经出来的。”
“不急，我们还有监控录像要等。”
“墓园的监控录像不是给你们了？”白大褂诧异。
“是其它地方的监控录像。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没用的可能性大一些。”肖尧道。
黎西：“不一定，那人有些奇怪。”
至少，他不同于一般的清醒者罪犯。
她想起李为，在监控下无显示的李为。
那人靠钱而不是靠幻术接触尸体，实在奇怪。
“或许吧。”肖尧看向黎西。
经过审讯室的那一遭，他对黎西的态度温和了些。
白大褂向黎西投以好奇的目光：“这位是？”
“我们队的新人。你们要打交道的对象，又多了一个。”莫舒笑着介绍道。
“又一个。”白大褂收回视线。
黎西看向他。
这家伙和那些治安员、治安官一样，有些排斥他们这些特别治安官，就是不如那些人明显。
“滴滴——”几个仪器响了起来。
白大褂走向仪器：“结果出来了。”
接着，黎西三人离开技术部。
然后，莫舒边看着手机，边带着黎西两人走出治安所。
“资料到手，回行动处。我们的技术人员可比他们厉害。”她说。
所以，她加入特别行动处加对了。
最有能量的官方部门，才值得她加入。
黎西坐上轿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