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老林来说是个普通又不普通的日子。
普通的是，作为墓园看门大爷的他如往常一般，清早起来巡视墓园，看看地里躺着的熟人。
这个小墓园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进新人，不，新尸了，他认得所有墓主人。
不普通的是，墓园里少了东西。
老林看着墓地旁新翻出来的土，立马哆嗦起来。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应该不是……
他战战兢兢地靠近那个墓地，微微俯下身子，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
随后，他以老年人难以达到的速度飞快地回到他的住处——墓园前的一栋只有一层高的房子里。
“喂……治安员吗？……我这里出事了。”他拿着手机的手不停颤抖，额头上浮现冷汗。
接着，独属于治安所治安车的鸣笛声在这个墓园响起。
然后，黎西三人在治安所的电话下，来到墓园前。
“墓园丢了几具尸体？”莫舒问陪同在她旁边的治安员。
她身后，跟着黎西和肖尧。
黎西看着在场的治安员，眼帘微垂。
普通治安员和特别治安官之间，果然有着隔阂。他们几乎不敢与他们三个有眼神对视，更别提接触了。
就算是治安官，也对跟特别治安官接触有抵触心理，只是派两个治安员跟着莫舒。
“一具。”莫舒右手边的治安员回道。
他的胆子比他的同伴大些，敢盯着莫舒看。
“除这里丢了尸体外，还有其它地方吗？”
“目前只有这里。”
“尸体丢失，确定有特殊因素在，不是普通人所为？”
肖尧双手抱胸，脸上带着嘲讽：“治安所的人不至于搞错这个。他们对特殊人士、特殊事件，一向小心谨慎。”
真是博爱，不只针对清醒者，如她，也针对普通人。
论拉仇恨的能力，她不如他，至少从范围上来说是这样。
黎西看了走在她前面的肖尧一眼。
莫舒两手边的治安员尴尬起来。
“我只是确认下，你们如实回答就行。”莫舒安抚道。
最终，还是右手边的治安员脸皮厚些。
他装作没听懂肖尧的话，回答道：“根据监控，尸体是自己走出来的。”
会控制尸体的清醒者吗？
黎西心生猜测。
肖尧发出疑问：“监控？墓园的人没碰到走路的尸体？”
“这只是一个小墓园，平时只有看门大爷守在这里。”
“人手短缺。”肖尧点评道。
黎西的视线落在墓园破旧的大门上：“主要原因应该是资金不足。”
肖尧顺着黎西的目光看去，微微颔首。
“你们该重视星城的墓园了。”他对走过来的治安官说。
“我们会的。”治安官点头。
在他的示意下，莫舒两手边的治安员离开了。
步伐轻松许多。
黎西看着离开的两人。
“那是看门大爷吗？”她看着一个身穿黑褂子、黑裤子，头戴一顶灰色毛线帽的老人。
“是。他最先发现尸体消失。”
“介意我们和他聊聊吗？”莫舒问。
“……不介意。”
莫舒带着温和的笑容靠近看门大爷老林：“老人家，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见老林看向她，她介绍道：“我姓莫，是一个治安官。”
“莫治安官好。”老林有些拘谨地缩缩身子。
“老人家叫我小莫就行。”莫舒笑得更温和了。
老林摇头：“治安官，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那好，我先谢谢老人家了。我们边走边说可以吗？”
“可以。”
于是，黎西一行人向着事发墓地走去。
“老人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墓地不对的？”
“将近八点的时候。每天早上七点半，我都会到墓园巡逻，那个墓地因为在墓园里面，到那里的时间比较晚。”
“老人家真尽职尽责。”莫舒夸奖道。
肖尧说：“现在像林老这样敬业的人不多。”
黎西点头：“确实。”
老人只是看门大爷而已，却不只干着看门的活。
“哪里，哪里。”老林脸颊微红，不好意思起来。
他急忙扯开话题：“莫治安官，你继续问。”
“老人家，出事的那个墓地的墓主人你认得吗？”
“认得，所有墓主人我都有所了解。”
说着，老林叹起气来：“不知道哪个人如此丧尽天良，居然偷尸体。”
治安员们并没有告知老人尸体到底是怎么丢的，黎西三人也是如此。
说是偷尸体，也没错。
毕竟，就算尸体是自己跑的，也是有人操控的。清醒者的能力，千奇百怪。
黎西心想。
“是的，偷尸体的人丧心病狂，心肝都黑透了。”莫舒附和道。
似是莫舒的话甚合他心意，老林不再那么拘束。
“小莫治安官，你可要为墓主人做主，尽快找到他的尸体啊。”他说。
“我们会的，老人家。”莫舒做出承诺。
“林老，那具尸体埋下很久了吗？在墓园深处。”肖尧发问。
“也没有很久，是最近埋进来的。亲属说墓主人喜欢安静，就安排在里面一些。”
黎西：“是墓园里最年轻的尸体吗？林老先生。”
老林愣了一下：“叫我老林就行。”
顿了顿，他接着道：“尸体不是最新的，算是第二新的。”
黎西点头：“嗯，谢老先生回答。”
“我跟你们说说墓主人的身份吧。”老林脚步开始放缓，陷入回忆。
黎西几人速度变慢，和他步调一致。
“墓主人是一月份来的，据说是死于意外。他亲人虽少，却很关心他，特意挑选安静的墓地安葬他。因为这，多花了钱。”
“墓主人算是英年早逝，我看过他的照片，还是个年轻小伙，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老林摇头，显得很是惋惜。
又说了一些话，他停下脚步。
“那就是墓主人的墓，土被翻动了，不是先前的老土。”他指着被围起来的墓地，说。
墓地边上，有治安员围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治安所技术人员在那里化验什么。
看到黎西他们，一个白大褂走过来。
“据检验，还是尸体。”
黎西看到，陪同在莫舒左侧的治安官松了口气。
“还是要再三化验。”
“好。”白大褂又回去了。
老林表情茫然。
“尸体火葬会好一些。”肖尧开口。
黎西：“支持。”
姐姐也是赞同的。
尸体还是火化的好——这是姐姐说过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