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边陲多为险峻山峰,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南蛊一国就在大梁北方的琼花峰后面,但其附属国云蛊一国却直接接壤大梁的京城。
若是南蛊从琼花峰绕后,云蛊直面京城…
“怕是有些危险了。”王承心沉声道。
大梁京城地大物博,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京城大到需要分为东西南北四大城池来管理。从南到北足有百余公里。可就是因为这样若是一个城池受到集火,那必然是会来不及支援。而一旦一个口被打开了,京城就会彻底犹如一盘散沙。
六年前,若不是凤爱蝶自毁丹元,布下天罡结界护住大梁北城,不然…
阚修意虽不懂其中要害但看着桌上哥哥姐姐的愁容,他也蹙了蹙罥烟眉。
姜雨敲了敲桌面,说道:“我们大梁战事刚刚平定了没多久,又要打仗。谁受得了?”
阚修意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又迫于自己是个小孩子不敢说出来。
姜雨摸摸他的头示意他可以说。
阚修意说道:“既然这样,难道多年以来都没有解决办法吗?”
邢依杏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解决办法哪怕每一个城池都有守卫,可是京朝总禁军也就八十万。每个城池只有二十万。若是南蛊拿出三十万直攻一城,云蛊在其他三座城池各派遣十万进行牵制。大梁就毫无办法。”
阚修意听懂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只需要六十万就能打开京城的口,可是京城即使有八十万都是不够用的。
姜雨突发奇想,拍案而起说道:“既然如此,防患于未然,我们先拿下云蛊,我就不信南蛊一国能够还能够进攻大梁。”
杨铭尔觉得甚是有理便也就点了点头。
范如饴却提出疑问:“南蛊为何时至今日才进攻大梁?六年前大梁战乱四起,若是那个时候进攻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此时一个身着墨绿的姑娘拎着一个草药篮走了进来,冷声道:“因为他们的圣女六年前不过是个小屁孩,南蛊一国尚未统一,朝堂上政党四起,哪有空管大梁。”
石悦梦接着她的话说:“懿谛你可说的是真的?看来十年前的南蛊传闻不是假的。”
萧懿谛点了点头回答道:“我这两年都在南蛊近几日才回来,他们的圣女姿容卓越,天赋异禀,仅仅修炼了这六年,灵力已经可以和我媲美了,再加上她的蛊术。想必若是单挑,姜雨方能与她过招。”
阚修意担心地看着姜雨,姜雨却只是轻笑一声。她站起身来说道:“怕什么?今天不灭了南蛊明天,怕是就要给他送贡品了是不是?我姜雨封狼居胥的时候,这圣女怕是还没见识过我!”
众人明白,只有战争才能换来绝对的公平。便也都严肃起来尤其是两位兵家的院主更是愁容满面。
姜雨摸了摸阚修意的头,温柔地说道:“别怕,你就在家跟着你的几位姐姐好好学法术好好练武别管外面的事。你姜姐姐我没打过败仗。”
阚修意悬着的心似是放下了。
十日之后,五十万禁军集结边疆准备攻打云蛊。
骑着高头大马的徐淑嘉和杨铭尔意气风发地看着远方的云蛊城墙,他二人似乎胸有成竹。
不出两个时辰,大梁士兵就攻至城下。
徐淑嘉却有些不敢再攻,她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若是再接着打下去,她是不能保证能赢的,但若是不一鼓作气,可能要功亏一篑。
杨铭尔看出她的顾虑,也心生疑惑:若是南蛊和云蛊当真要联手抗梁,此时应当全城戒备才对,哪有这么容易攻至城下。
不过很快一份军机急奏的到来,让大梁彻底乱了阵脚。
后方急报!南蛊二十万大军已到达江南地区!前线急报!云蛊十万后援军已到达战场!急报!大梁南城被攻破!
徐淑嘉瞬时觉得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样?大梁留下了三十万军队,怎么样都是能够护住城墙的,为什么不到两个时辰,南城就被攻破了?为什么南蛊会去江南地区?为什么…
来不及思考,大梁前线的步兵也遭受重创,云蛊拿出毒烟和炮弹,使得攻城任务一拖再拖。杨铭尔策马冲至前线,两手捏出法诀召唤出他的佩剑:“舜银!”一把通体雪白发亮的仙剑凭空出现,舜银顺从着主人的命令,穿梭于士兵之间,不一会儿便染上了大片的血。杨铭尔再次变幻法决,使出了第二式:“荆生雪镜!”
霎时间,城墙就结上大片大片的冰,并逐渐蔓延至城头,直接将许多士兵冻在原地。杨铭尔手势一转,默念一句:“破!”
一声号令下,血肉混着冰渣一起爆裂开!杨铭尔再次驱动舜银,意欲再次施展法术,却感觉双手乏力灵力受损,试了多次都未能再次施展。
杨铭尔抬眼一看,一束诡异的紫光盖住了太阳,而紫光亦笼罩着一个少女。云蛊士兵见到少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甚至直接开始挑衅大梁士兵:“我们圣女驾到,你们还不速速投降!”
来者正是南蛊圣女—铃盛!少女身着玄色衣袍,周身环绕着毒气,稚嫩的脸蛋上却是恶意的笑,令人不寒而栗。杨铭尔的心再次悬起。铃盛向着杨铭尔扔出一记毒镖,杨铭尔躲闪不及生生地接下了这一记毒镖。铃盛乘胜追击直接来到杨铭尔面前,一掌将杨铭尔击飞!杨铭尔稳住身形,看向铃盛。铃盛再次上前却被一把带着圣光的大刀直接劈开!徐淑嘉再次挥舞关公刀向前杀去,霎时间,血溅开来,铃盛的脸上出现了狭长的一条口子。徐淑嘉在原地站定,眼中充斥着不屑。
铃盛笑了笑做了个揖说道:“久仰昭华娘娘大名。今日一见,您的佩刀申华果真是天下第一刀。”
徐淑嘉并不去看她,轻蔑地说道:“手下败将安敢叫嚣?”
铃盛收起脸上张扬的笑阴沉道:“你们大梁人十年前杀我父兄害的我南蛊差点灭国,今日我便是来了结这血海深仇!”
说罢,铃盛从腰间香囊中召唤出一把阴气缠绕的剑直直地向着徐淑嘉而去!旁边的云蛊士兵也趁着这个时候向大量发起了猛攻!徐淑嘉分身乏力,堪堪接下了铃盛的剑,并将其振开,再一脚下用力腾空而起,变转手上拿刀的姿势向着铃盛就劈了过去,铃盛腰肢一扭,勉强躲了过去,同时也扔出她的佩剑宿纱,直冲着徐淑嘉面门!徐淑嘉干脆直接用手接住宿纱,将灵力聚到手上,将剑上的阴气振开来。二人算是打了个平手。铃盛毕竟年轻气盛,徐淑嘉老谋深算,铃盛想占据上风还是很难的。
铃盛虽是不敌但也还是笑出了声,嘲弄地笑道:“昭华娘娘如此厉害,可是大梁江南人士却不及您的三分勇猛呢?”徐淑嘉敬以同样的笑回道:“杀了你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杨铭尔听懂其意,拿出舜银跟上徐淑嘉的脚步。铃盛毕竟第一次上战场还是落了下风。铃盛倒也不慌,凭空而起,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中掏出一只很小的钟,催动法咒,钟一下子变大了开始高速下降坠落到地面上。
徐淑嘉顿时感觉全身乏力,灵力被压。徐淑嘉顿觉不妙,她看向那钟,心瞬间凉了半截,在内心惊呼道:“锁灵钟!”徐杨二人被这钟一压只能使用蛮力,但终究是被铃盛逼至绝境。正当二人准备以死相拼时,一道灵光在眼前乍现!
姜雨手拿一把仙扇挡在他二人眼前,手势一转一道光束直冲铃盛面门,铃盛躲闪不及,被光束打得直接瘫倒在地。铃盛满脸惊愕,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姜雨满脸戏谑嘲弄道:“你这小小的锁灵钟只能压得住像杨铭尔这样的中仙者,当然压不住我这不死鸟灵骨!”姜雨不等铃盛反应,又是在手上聚起灵力向着铃盛去!铃盛自然是躲不开的,直接被打得昏死过去。
徐淑嘉满脸怨恨地道:“姜雨啊这么厉害这个时候才出手,故意看我俩被打是吧。”
姜雨擦了擦手上的小擦伤轻飘飘地瞥了杨徐二人说道:“南方叛乱我也是需要平定一下的吧?除了南方叛乱和云蛊前线的情报是真,其他都是那铃盛诓骗你们的。”
杨铭尔甚是震惊说道:“所以你这不到三个时辰用瞬移符来来回回直接平定叛乱还能…呃?”
姜雨并没有回答,走到铃盛身边,一掌击中她的心脏位置,铃盛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姜雨满不在乎地说道:“蛊魂全碎,滚回去管好你的南蛊,莫要再进犯我大梁。”
铃盛不甘地死死盯着姜雨,姜雨似是不在乎,但是她的手上却再次聚起了一道灵光。铃盛只能收回自己的眼神。
徐淑嘉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姜雨旁边,也像铃盛盯姜雨一样盯着铃盛嘴里碎碎念念了些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姜雨拍了拍徐淑嘉的背,让她把堵在喉咙里的血咳了出来。
徐淑嘉还是很不能理解,紧拧着秀眉地道:“你不能先来搞定这铃盛吗?”
姜雨挑了下眉说道:“我以为你们两个不会输给一个小姑娘。”
一时间氛围很是尴尬。
姜雨拍了拍徐淑嘉的肩膀以示安抚。
“阿姐!”阚修意边跑向姜雨边喊。
姜雨暗叫不好,刚要拦下来,一个云蛊士兵就抓了阚修意而去。姜雨手势翻出一朵花,并将仙扇托在花下,口中念出法决:“玉雪昆仑!”
霎时间,漫天飞雪如残花败柳簌簌而下,姜雨聚起一束雪直冲着士兵而去,士兵碰到雪的一刹那便惨叫了起来,雪钻入他的每一寸肌肤,使他很快成为一个冰雕,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姜雨顺势把阚修意抱了起来,脸上明显带了点愠色,教训道:“你跑出来万一有危险呢?”
阚修意靠在姜雨身上嘀嘀咕咕地说道:“姜姐姐就把我一个人扔在京城里面我害怕。”
姜雨皱了皱眉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突然,阚修意猛拍姜雨并大喊道:“姐姐躲开!后面那个女疯子啊!”
姜雨挥手格挡身后的攻击,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身后的铃盛在被击中的时候身上浮起了一层很厚的雾,待雾散去,铃盛竟化作了徐淑嘉!姜雨心中不免有些许不安,但她也知道此人绝对不是徐淑嘉。姜雨击中“徐淑嘉”的时候明显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内力混杂并非纯净的灵力,而像徐淑嘉这种修灵者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内力的。
姜雨看向怀中的阚修意,阚修意似乎是晕过去了,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也紧咬着,咬出了丝丝血痕。她环顾四周发现四周是一个蛊气屏障,隔绝了她和外界。她身为修灵者,而且是不死鸟灵骨,当然不畏惧。但是阚修意不一样,他未曾练过法术,相当于一届肉体凡胎,又怎么可能抵挡蛊气的侵扰。
姜雨扔出玉琼扇在阚修意周遭创造了一个保护罩防止他再次吸入蛊气。
“生娘,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姜雨霎时间感觉胆战心惊,还没转头看是谁就已经冷汗直下。姜雨身后的女人笑嘻嘻地拍着手掌走向她。
女人生得姿容绝世,眉梢眼尾间都是无人能比的风情万种。但眉眼之间也有几分像姜雨。
姜雨秀眉拧在一起,恶狠狠地向后看去,嘴上却是软了下来:“楚诃鹊…”
楚诃鹊笑咪咪地盯着姜雨和她怀里的阚修意,并不说话。姜雨眼中满是忧愁,死死盯着楚诃鹊,另外一只手紧紧捏着玉琼扇。楚诃鹊伸手摸了摸姜雨额角的汗,在她耳边威胁地说道:“生娘,杀了我你怎么保护这个小孩子呢?你一身的蛊术全部散尽你又怎么去保护这个屏障外面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