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扬了扬自己的手腕，示意温柔看表：“还不到下班时间。”
“什么事儿？”
“身份证到期了，要换。”
“渝市支持线上办理身份证，包括但不限于补办和换身份证……”
“如果我坚持线下呢？”
温柔觉得这人就是来找茬儿的，可是现在她是内勤，也算是服务窗口，于是深呼吸，努力克制着暴脾气。
“坚持线下的话我们自然是要热情为你服务的，不过……”温柔低头微微一笑，如刚才周凛一样，举起手腕：“这么不巧，下班了。”
“但是我来的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周凛指了指监控：“所以现在窗口单位下班时间不是以群众的需求为主了，而是……”
“我帮你办。”
一字一顿打断周凛，转身往回走。
忿然的温柔看着电脑开机页面上她打不开的权限和密码，放在鼠标上的手指缓缓蜷缩了起来。
咬着嘴巴，纠结了半晌，温柔能屈能伸道：“不好意思，休息时间是不办理业务的，你要是着急，我找我们所长或者是政委帮忙开了权限……”
“那你会被批评吗？”
“不会的，毕竟你着急。”
“我不着急，不过是你先拒绝之后才导致错过了工作时间的。”
温柔脸上的笑意因为周凛的话僵住了，双手按在桌子上倏地站了起来，怒目瞪着闲适靠在柜台上的人。
休闲外套搭配牛仔裤和牛津鞋，简单帅气，看起来优雅、高贵而且自然。
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他戴了眼镜，姿势的确是自然了，但是微微翘着的嘴角仿佛在不动声色威胁人。
这一刻，温柔想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斯文败类了！
投诉什么的她倒是不太在意，就是刚来所里，因为她让别的同事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温柔是万万不愿意看到的，再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好到吃饭时间了，我请你吃饭吧，下午上班之后一定第一个给你换身份证。”
温柔对名牌并没有研究，但是通过刚才的打量也看得出来，周凛上上下下这一身也不便宜。
于是在周凛还没开口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因为下午要上班，去远的地方来不及，就在附近随便吃点，你看可以吗？”
明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怒意，可是却不得不忍着，这样的温柔再次让周凛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在温柔的耐心要耗尽之前，他不紧不慢开口：“你们所里好像有食堂，对吧？”
“啊？”温柔意外：“有，怎么了？”
“不是说怕耽误下午上班吗？”周凛言简意赅道：“既然怕耽误上班，我就勉为其难在你们食堂吃吧？”
“哈？”
“食堂不对外吗？”
是不对外，但是偶尔带个人去吃饭也不是不可以，温柔的疑惑只是因为看不懂周凛到底什么意思。
“不愿意？”周凛再次开口，同时不动声色抬头瞥了眼监控，警告意味十足。
注意到他的目光，温柔咬了咬牙：“你不嫌弃就行。”
“不嫌弃，走吧。”
关了电脑从窗口里面出来，锁好门，温柔带着周凛往所里的小食堂去了。
两人刚一进去，刚才还热闹的食堂瞬间安静了不少，好多人的下巴像是掉了一样，一眼不眨地看着门口的温柔和周凛。
“站在这儿干什么呢，不饿啊。”政委来得也晚，一边和温柔说话一边往里走，走了两步之后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又后退了回来，在温柔和周凛两人身上徘徊。
“周凛？”
“政委。”温柔往周凛面前一站，试图挡住政委的视线，一米六五的她虽然不算低，可是和一米八八的周凛比，还是十分娇小的。
“你们这是？”政委自然也无视了温柔。
“温柔才上班一天就被调到了户籍处做内勤了，安慰她一下。”
政委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爷们，可是此时此刻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真好！
刚才兄弟单位的政委还给我打电话呢，说是他们单位有大龄适婚男青年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呢，我就想啊，所里这不刚调来一个优秀的单身女青年吗……这我幸亏没多管闲事，不然的话……”
“谢谢政委。”周凛虽然不言苟笑，但是此时面对政委，姿态却十分低。
“客气了，客气了……温柔现在调到内勤了，你们能好好谈恋爱了。”
大大咧咧的温柔因为政委这话又气又急：“政委，我们就是认识。”
见政委还是慈父一般欣慰地望着周凛，温柔扯了扯周凛的胳膊，侧目瞪着他，威胁他让他赶紧解释。
周凛垂眸瞥了眼咬牙切齿的温柔，安抚一般地冲她弯了弯唇：“内勤朝九晚五，谈恋爱的确是方便了。
但是她从刑警队调到基层派出所本来心态就还没能完全调适好，现在又直接让她去内勤，她不会开心的。”
温柔一直抓着他的胳膊，试图在关键时刻能用“武力”威胁他，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
一时间，温柔忘记了反应，就那么仰着头侧目看着周凛，他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
他雕刻一般的侧颜在她眼中却越来越清晰之后，温柔恍然别开头，没好气道：“说的真好听，我之所以去内勤还不是拜你所赐。”
周凛说：“猜到了你会这么想。”
政委问：“这和人家小周什么关系啊？”
“还不是他多事儿投诉的。”温柔带着情绪嘀咕了一句。
“谁告诉你说是周凛投诉的了？”政委反问温柔。
不是他？温柔惊讶极了，那是谁……对了，昨天还有那个租房的人。
“吃饭，赶紧吃饭吧。”政委以为他们小两口因为这事儿闹别扭了，见误会解开了，笑着招呼：“用我的饭卡，我请客。”
“不用，不用。”
温柔拉着周凛往里走：“你看看你吃什么？”
接过温柔递过来的饭卡，他说：“你去找坐的的地方吧。”
虽然温柔也习惯了大家的目光，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周凛，她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径直坐到了角落去了。
见周凛过来了，温柔说：“我去打……”
话还没说完，他端着的两个托盘的其中一个已经放到了自己面前，温柔犹豫了一下又坐下了。
虽然她不挑食，可是望着托盘里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菜，温柔有点恍惚，一边扒拉了着饭，一边时不时瞟两眼周凛。
“有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