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鹅毛大雪纷纷飘落，给整个霍格沃茨披上银装。

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被积雪覆盖，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挂了霜的大南瓜，不远处的海格小屋则仿佛变成了洒满糖霜的翻糖蛋糕。

黑湖上，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也结起了冰，帆索上覆盖着一层晶莹的冰壳，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自从那晚被拒绝之后，芙蓉依旧每天会到城堡里来，只不过恢复了往日的傲娇大小姐风格，每每与瑞安偶遇，都会冷哼一声，如天鹅般高昂着头离开。

这样的场面偶尔落在疯眼汉的视线里，哪怕以他的性格，都忍不住偷偷露出几分笑意。

在城堡里越来越热烈的气氛中，圣诞节如约而至。

清晨的阳光洒在瑞安脸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床脚堆满了礼物。

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这种收圣诞礼物的感觉，不免有些新奇。

翻身下床，随意拾起一个包裹打开，一盒手工制作的糖果和一件天蓝色的毛衣掉了出来。

那是一件天蓝色的韦斯莱毛衣，韦斯莱夫人总是会贴心地给每个人设计专门的图案，瑞安这件是一本书，代表着他助教的身份。

下一件礼物来自比尔，是一枚金色的硬币，应该是他从某一处遗迹里得来的。

韦斯莱家的每个人都送来了礼物，也包括向来跟他关系一般的珀西，但唯独少了一个人——罗恩。

不过想想倒也合理，罗恩前几天邀请芙蓉被拒的时候，她正是在向瑞安发出邀请，考虑到罗恩此时强烈的妒忌心，不送礼物倒也说得过去。

除了韦斯莱一家，礼物还有一大半，分别来自哈利，疯眼汉，以及其它霍格沃茨的教授们。

当然，还有邓布利多。他送的是一本书，看上去年代久远，封面用花体字写着《魔法异闻》。从出版信息来看，这本书甚至比邓布利多自己的年龄还要大上不少。

“希望这本书能为你提供一些帮助。——邓布利多”

埋在礼物堆最下面的，是一份没有卡片的礼物。袋子很小，瑞安撕开一道口子，轻轻一抖，两个空的小玻璃瓶落在手上。

这是…

瑞安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前几天给芙蓉送去的药瓶。这姑娘应该还在气头上，所以才会把喝完了的药瓶当做圣诞礼物，又送了回来。

他忍不住露出笑容，眼前仿佛出现一幅画面——

一个美丽精致的少女坐在窗边，脸上却是一副与气质全然不符的，气鼓鼓地模样，正恶狠狠地将两个药瓶丢进袋子里。

……

这一天过得格外快，大多数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本该热闹的午宴草草结束，大家都是随便扒拉两口，就匆匆赶回去梳洗打扮，尤其是那些爱美的姑娘们。

都没等到甜品上桌，几乎所有四年级以上的学生们都已经匆匆离去。

少数几个没法回家过节，又没资格参加舞会的低年级学生羡慕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能将不满发泄在食物上。

因为圣诞舞会的缘故，下午的茶点被取消，瑞安在休息室里待了半天，翻看着邓布利多送来的那本《魔法异闻》。

这本书的内容包罗万象，大多都是些鲜为人知的乡间传说。就像是一个游吟诗人，没人知道他下一段讲的会是什么故事。

尽管这些故事彼此之间毫无联系，但它们却又都存在着一个相同的特点——诡异。

夜色降临，瑞安合上书，收进床头柜的抽屉，然后换上的自己的礼服长袍。

虽然教授和职工们不需要像学生一样邀请舞伴，但正式一点的打扮还是很有必要。

来到门厅的时候，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礼堂的大门紧闭着，没人知道里面布置成了什么样子。

小巫师们都穿着精美的礼服和长裙，寻找着各自的舞伴，大家欢笑着夸奖彼此的打扮，小小的门厅里满是青春的气息。

哈利果然还是出手太晚，没能邀请到心仪的秋·张。他此时站在人群中，身边是穿着印度传统长裙的帕瓦蒂·佩蒂尔，赫敏和罗恩都不在跟前。

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沿着台阶从他们的地下公共休息室里上来了。德拉科少爷走在最前面，潘西·帕金森紧紧挽着他的手臂，好像生怕他跑掉一样。

城堡的橡木大门缓缓敞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一起走进来。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克鲁姆，还有他身边的舞伴。

“梅林的胡子，你们看克鲁姆的舞伴…那不是赫敏吗？！”

拉文德·布朗一声惊呼，不少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比起平时，今天的赫敏无疑像换了个人一眼，以至于瑞安甚至有些认不出来——

她的颜值仿佛解除了封印，头发终于不再是那副乱蓬蓬的样子，变得柔顺而有光泽了。那件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袍一看就经过了精心的挑选，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即使如此，哈利的目光依旧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又回到秋·张的身上。在他看来，她的魅力没有人能够比拟。

芙蓉最后一个出现，才一出场，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也太美了吧…”一个五年级的赫奇帕奇女孩瞪圆了眼睛，喃喃说道。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银灰色的缎面长裙，修身的设计更凸显出纤细的体型和傲人的身材。长裙是露背的设计，将她白皙晶莹的肌肤完美展示出来。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瑞安脑子里没由来地冒出这么一句诗。

尽管她的绝美已经足够让瑞安惊讶，但更让他难以置信的，反倒是她的舞伴。

不是原著里的罗杰·戴维斯，而是——

罗恩！

没错，就是被毫不犹豫拒绝了一次的罗恩。

骄傲地从瑞安身边经过的时候，芙蓉的目光像是无意识地在他脸上扫过，看到他那副微微失神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漾起一丝笑意，但又很快控制住，重新恢复平静。

八点整，礼堂大门准时打开，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四位勇士带着他们的舞伴，跟身边的朋友们挥了挥手，一起到她身边集合。

瑞安顺着人流走进装饰精美的礼堂，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完美符合“冰霜圣诞节”的主题，天花板依旧被施了魔法，看上去和外面星光闪烁的夜空一模一样，还有漫天的晶莹雪花缓缓飘落，却又不会真正落在人们身上。

四张学院长桌被全部撤走，换上了近百张点着灯笼的圆桌，每张桌子可以供十来个人围做一圈。

主宾席旁的教工桌上，疯眼汉正坐在那里，朝瑞安招了招手。

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三位校长，卢多·巴格曼以及——代替生病的巴蒂·克劳奇到场的珀西。他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藏青色礼服长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骄傲。

似乎是看到了瑞安的目光，他主动测过身来，兴奋地说道：“我被提升了——现在是克劳奇先生的私人助理了，作为他的代表来出席今天的舞会！”

“嗯…恭喜你。”瑞安并不想跟如今这个官迷状态下的珀西费太多口舌，随口敷衍了一句，赶紧指向门口，“快看，勇士和他们的舞伴出场了！”

正如他所说，此时，四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排成两列，挽着手朝主宾席缓缓走来，最前面是克鲁姆跟赫敏，然后是芙蓉和罗恩，哈利主动带着帕瓦蒂走在最后。

说来也巧，机缘巧合之下，三人组虽然分开，却又在万众瞩目中同时登场。

毫无疑问，在一群俊男靓女中，罗恩的身影显得最为格格不入。

事实上，他的个子不矮，虽然有些雀斑，但五官还算周正，按理说应该也有个中上水平。

但在芙蓉这种高颜值选手的衬托下，再加上他那件几十年前款式，裁剪得像裙子一样的二手长袍，他显然吸引了更多观众们的目光。

“快看芙蓉的舞伴，那家伙穿的是什么？”

“该不会真有人把那种垃圾称作礼服长袍吧？”

不少人都向罗恩投去嘲笑的目光，不过碍于场面，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好嘀嘀咕咕地小声吐槽。

但显然，混世魔王马尔福可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嘲笑敌人的绝佳机会。

“啊哈！韦斯莱！”他毫无顾忌地大声喊道，“你们家该不会因为穷得连件像样的礼服都买不起，所以把你奶奶的旧裙子翻出来了吧？”

罗恩脚下的步伐一乱，险些踩到芙蓉的裙摆。他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颊连同耳朵都是通红一片。

“别理那个家伙，罗恩…”赫敏也听到了德拉科少爷的嘲笑，赶紧回过头来，紧张地小声叮嘱道。

好在，罗恩并没有失去理智，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向前。

只不过，瑞安清晰地看到，他那不知该往哪里放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